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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完就走,半步不留,身后女人尖锐的叫骂和男人苍白的辩解使她心情愉悦。
一只假包成了引爆战争火线呲呲作响的手榴弹,“砰”地炸开,辐射冲击出一片血肉模糊。
老师发火了,让这两口子要吵回家吵,这里是学校不是菜市场,江饮和昆妲互相看了眼,快步跟上大人脚步。
“有什么放学再说。”白芙裳抬腕看表,“离放学也没多久了,车子在外面等你们。”
等待让人煎熬,回到教室,江饮不安起来,铡刀悬而不落,她背后起了一层毛毛汗。
“别怕,不会有事的。”昆妲捏捏她手,“别自己吓自己。”
昆妲本想问问,假如大人真的要我们分开,你会听她们的话吗?但这不是考验人心的好时候,她们的年龄还不够主张自己,考验毫无意义。
车上赵鸣雁酿了一肚子话,比如“我没有完全的义务对你的人生负责,你年纪已经不小,应该学会对自己负责”,又比如“其实这没什么大不了,也不是你能控制的,说不定是遗传”……
所有的反常其实都可以用科学解释,不懂科学没关系,但一定要相信科学。如果有人不相信科学,那只能说明他无知。
无知追溯起来可太悠久了,但可以肯定,80%的源头来自扇女儿巴掌、骂女儿贱货的父母。
一代传一代,一代传一代,一个火辣辣的大耳刮当传家宝一样传下来。实在是悲哀。
等到两个女孩放下书包坐到车后座,赵鸣雁只说了一句:
“想吃点什么?”
江饮和昆妲对视一眼,没敢接话,白芙裳说五点过了,做饭来不及,在外面吃吧。
有惊无险的一天。
大人们很快又忙起来,生活一切照旧,昆妲和江饮每天固定时间出门、回家,空空的大房子里只占据很小的一个角落安放少女们奔波了整日的疲惫。
什么时候这个家里人聚齐,反倒让她们感觉无所适从。
一个周六的下午,两位稀客出现在房子客厅的餐桌边,昆妲和江饮刚补完课回来,看见大敞的别墅门都齐齐吓一跳,以为家里进贼了。
江饮找了根搅堆肥桶的粗棍子捏手里,昆妲手机拨号页面已经按了两个一,只等发现敌情,再按一个零就能接通求救电话。
昆志鹏一张笑呵呵的大胖脸从门后面探出来,“放学啦。”
江饮好久不见他,一时没认出来,手里大棒子已经举起来,还是昆妲先拉住她,“是我爸!”
门后紧接着探出另一张脸,已经是半个洋妞的昆姝,眉目锋锐,神情冷峻,漂亮得像一把匕首,谁没长眼敢凑她面前去都得见点血。
她点点头就算跟两个妹妹打过招呼,昆妲朝门内狐疑张望,没有一丝跟家人久别重逢的喜悦,两方都冷静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