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随即,拇指一按拨通了电话。
电话接通得很快,听筒内传出方书玉清清雅雅的嗓音:“张老师,这么早打过来?”话音停顿了一瞬,“是方斐又惹什么祸了吗?”
张旭尧拿起柜子上的钥匙,打开锁链,起身套了裤子,走到窗边靠着窗檐,在一片明媚的阳光中看着绝望的方斐,一字一句地对电话里的人说:“我和方斐……”
“张旭尧,求你,不要说!”
“昨晚,睡在了一起。”
世界静了下来,包括电话那边。方斐萎坐在床上,满眼都是泪水。他似乎气急了,从床边凌乱的衣服中翻出自己的手机,气急败坏地鼓弄了一通,重重点了发送键。
微信的提示音和方书玉的声音一同响起,向来清雅的音色中混进了无措的暗哑:“张老师,发生了什么事?”
张旭尧打开微信,查看刚刚收到的图片,是自己的一张工作照,发件人是方斐。
他看着照片上黑色的熊猫眼,呲着獠牙的血盆大口,以及带着愤怒的“混蛋”二字,不急不徐地将昨晚的事情向方书玉陈情清楚。
听过了事情的经过,方书玉沉默了很久后,担忧地问道:“方斐现在的情绪怎么样?”
张旭尧看着床上鼓起的一团被子,缓声道:“没什么大碍,他昨晚还有些意识,是自愿的。”
那团被子猛然被掀开,方斐抹了把泪,颤着音反驳:“你胡说。”
张旭尧走到床头的柜子前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皱皱巴巴的排课单,无视方斐,对电话里的方书玉说:“事前我让他写了保证书,他自愿的,我才……”
张旭尧将那几个歪歪扭扭的字送到方斐眼前,他开了手机免提,对青年说:“你写了什么,读给你爸听听。”
只是看到那张纸,方斐就已经记起了写在它背面的那几个字,他讨厌这种触发式的回忆,那些大衣里的荒唐,自己的纠缠讨吻,像散落的拼图似的,都因这些字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纸上的那句话,方斐如何能宣之于口。
“张旭尧。”青年有些气,也有些讨饶。
男人落下眸子:“不想读?那就拍下来发张照片过去。”
电话里的方书玉连忙出声:“知道张老师是勉为其难,方斐面子薄,就别发了。”
似乎经过慎重地斟酌,方书玉又道,“张老师,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你看你要是不嫌弃方斐……”声音中裹着几分小心翼翼地讨好,“方斐虽然不怎么聪明,但长得还算凑合,要不以后就放在张老师手里管教好吗?”
方斐顿时瞪大眼睛,他看看电话,又看看张旭尧,满目都是不解。
张旭尧将青年的下颌钳住,细细看着他的眉眼,视线有些沉冷,对着电话说:“方老师,你也知道方斐有些不乖。”
“知道知道,所以放在你手里管教我才放心,张老师你师者仁心,就收了他吧。”
张旭尧手指在方斐的唇上重重一压,没有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