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宇智波斑,不必为千手悲哀。属于战争忍族的千手消亡,但是生于、长于、盛于和平年代的千手依旧会继续存在下去。”千手扉间偏头望去。
他的目光悠远又绵长,似乎透过了实验室的重重阻拦一直望向了木叶村落。
“我们从战火中走来,也理所当然地将忍族的荣耀视为族人实力的强大、战争胜利的角逐等等,但和平年代的后辈不需要这些。”
“他们能够好好地在天下通行的规则内活下来,不为生死而战,转而为自己的生计奔波,就已经很不错了。”
“你不高兴。”
宇智波斑看不到千手扉间的神色,但他却莫名觉得千手扉间说这种话的时候心里一定不会生出什么喜悦的情绪。
“千手扉间,你不高兴。”他又一次重复道,“你内心对身为战争忍族的千手的认同要强于未来会衰颓下去的千手。”
“我的确不高兴。”千手扉间回了头,直视着宇智波斑的绯红眼眸内悲哀的情绪十分鲜明,“但我也只是千手的一员。千手扉间的意愿对千手阖族来说,并不重要。”
知道宇智波斑下一句话又会冒出诸如“既然不高兴,为什么还要去做”等等诘问,千手扉间又道:“宇智波斑,天下太平绝非易事,一切个人的情绪都须得为这条路让道。你真的有相应的觉悟了吗?”
“千手扉间,别把我当成柱间那种会走偏道路的家伙!”宇智波斑怒道,“就因为你这家伙虽然总是算计我、算计宇智波、算计泉奈,但是你这家伙的目的却对和平有利,我才能一再容忍你的冒犯!不然你真以为凭着柱间的庇护和飞雷神之术,你就能顺顺利利地活到现在吗?!”
这句话也在意料之中,毕竟在千手扉间最初对宇智波斑的分析中,宇智波斑能容忍他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他对和平有利。
但这不是千手扉间要问的重点,他想问的是:“宇智波斑,除了这个呢?除了容忍我冒犯你,你还能做到什么程度?”
“我现在不就在努力追求力量了吗?!”宇智波斑拍桌道。
“除了这个。”千手扉间继续摇头,“我从不怀疑你追逐力量的决心。有着大筒木辉夜姬这样强大的敌人摆在眼前,你也不可能停下追逐力量的脚步。”
甚至他将话问得再明白不过:“宇智波斑,你追逐和平。那如果有一天,和平和你同样重视的宇智波泉奈、宇智波一族产生冲突,你会怎么选择?”
“这不可能!”宇智波斑第一时间反驳道,“宇智波不是千手,我不会像柱间那样胡涂。泉奈也不是你,我不会让泉奈自我牺牲到连性命都不顾。”
千手扉间一点都不意外听到这样的回答。
尤其敏锐的宇智波斑在遇到关乎自己家族、血亲的问题上就瞬间成了被蒙蔽双眼、堵塞双耳的人。
“宇智波斑,你宇智波能和千手抗衡靠的是写轮眼这一强大血继限界。而写轮眼的开眼和进化无一不与强烈的情绪刺激有关。”千手扉间笑了笑,“你追逐和平,我们就先假定和平已经到来好了。”
“和平年代的宇智波会成为什么模样?他们不会再亲眼见到血亲被敌人杀死,也不会有生死之间逃过一命的狂喜,更不会遇到要为了亲朋好友、父母妻儿报仇的惨事。”
“恐怕某个宇智波这辈子能遇到的最让他悲痛的事情,也就是家族长辈因伤因病亡故,又或者年纪到了自然死去吧?在这样的情形下,靠着写轮眼才能立足的宇智波族里能出几个万花筒写轮眼,又能出几个三勾玉的家伙?”
千手扉间毫不客气地推测道:“恐怕大部分都只会是一勾玉、二勾玉的弱小忍者吧?宇智波斑,你无法接受千手衰颓下去,但这样就算不与外族通婚也会一点一点弱小下去的宇智波一族,你就能接受得了吗?”
“另外——”千手扉间脸上带了些莫名的意味,“宇智波斑,你知道宇智波泉奈现在的状况吧?藤原大辉和木叶角力无非就是想驱使木叶征战天下,宇智波一族是他的棋子,宇智波泉奈是他选定的替代你掌控宇智波一族的人。”
“贵族的谋算布局不会如忍者生死搏杀那样呈现出赤空格裸裸的血腥和惨烈,但隐含在漂亮话语和虚假笑容下面的恶意却一点都不会少。宇智波斑,宇智波泉奈的战场没有硝烟,但其凶险却并不会比和千手对立之时少上半分。”
“他在为你的梦想而战,也将为你的梦想战至死亡的那一天。”千手扉间冷声道,“藤原大辉的野心不消,他就只可能是藤原大辉看中的棋子,要么被利用着,要么被空格干脆抛弃。你能接受自己宠爱的弟弟有这样受人算计与摆布的一生吗?”
“泉奈才不会一辈子都被困在这样的境地里!”宇智波斑怒斥道。
但再有力的话语也无法掩饰其苍白无力的内在。
千手扉间抓住了这一点,并冷酷地将其撕裂开来。
“宇智波斑,你不情愿换眼,宇智波泉奈不还是做到了?你不情愿停止对我的追杀,宇智波泉奈不也让你改了主意?你不情愿让宇智波泉奈背负这些,但宇智波泉奈不也一步一步走到了如今的地步?你不情愿的事情多了去了,但宇智波泉奈就不会去做了吗?”
“宇智波泉奈在你面前是个乖巧的弟弟。但在背着他的亲哥哥的时候,他恐怕就没那么乖巧了吧?”
“泉奈再怎么样也比你这将柱间当傻子骗的家伙强多了!”
话一出口,宇智波斑就发觉自己实际上已经无形中默认了千手扉间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