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卉芷正在检视韦应文的伤口,全身的箭伤一经包扎,像个木乃伊一样。她听到高宏的问话,顿时感到羞愧。
这些问题自己竟然没有先问。一个二愣子都比自己想得多。这难道是因为陷入爱情后,智商就变成负数了吗?
李括看了看高宏,他自然认识他。但想起那次莫名其妙的打架,他不愿意对着他说话,于是把脸转向李卉芷,说道:“你们在桃花山遇到的土匪,是有人故意通知了他们。但刚才这拨人,却并非土匪!”
李卉芷有些激动的问:“你一路都跟着我们?”
高宏一眼嫌弃:“这些谁不知道!还用你说?”
李括看看高宏,这愣小子的口气还是这么大!但看在他跟那个傻女人称兄道弟的份上,这次就不跟他计较了。
他还是朝着李卉芷说道:“上次我跟你说过,张家有问题,你还记得吗?这次的袭击,就跟他有关!”
李卉芷怎么会忘记?那天还以为是在发癔症,李括说跟那个张巧容混在一起是在施美男计,做卧底。
她惊奇地问道:“姓张的不是米商吗?他怎么……”
竟然能找到军队来?而且也不在意会不会伤到县令老爷?
想起几次见过的那位张老爷,都是一副轻易不开口的样子,背后竟然搞这么大的动作!
李卉芷心里不由得又生起一阵感动:这样机密的大事,李括竟然透露给自己!他不怕这里有奸细吗?他就这么信任自己?
高宏哼哼道:“连朝廷命官在场也不顾,我看他是想造反!”
而且竟然私自畜兵!
“的确是想造反,却不是他本人!他这次行动,我看一是想抢粮食,二是想顺便除了县太爷!——话说他什么时候得罪他们了?”李括分析后问道。
“那还用说!韦大人想买二十万两的粮食捐往北方战事,他们三家不想降价,韦大人在想别的办法!这不就得罪了他们的利益?他们的后台这么硬,自然想换一个听话一点的县令了!”李卉芷说道。
这样一说,她只觉得不寒而栗,一桩只是想让茶农们吃饱饭的买卖,竟然牵动这么大的事件!
如果不是李括埋伏在后,他们几乎就要得逞!
他们竟完全不用担心射死县令的后果!上报朝廷谎称是被山贼所杀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李括自然知道李卉芷说的那二十万两的事情,因为那正是他故意输出去的。
李卉芷又问道:“那你怎么知道他们会在这里设伏?”今天的战场,好像叫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李括笑笑,指着高宏说道:“别说是我,他都知道这里便于设伏吧?”
高宏点点头,突然好像又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不对劲似的。
李括看着李卉芷,正色说道:“这次若不是你们买了一万石米,利益太大,那个老狐狸的尾巴也不会露出来!”
李卉芷急忙说道:“那还等什么?造反是大罪,而且他竟敢谋害县太爷,这现场就是证据!”
扳倒一家,另外两家的力量就相对薄弱了!
李括摇摇头:“不,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只不过是个听命于人的,办他太容易了。不能打草惊蛇!我只查到姓张的跟这军队的联系,却还不知道他到底听命于谁!办了他就没有线索了!”
停了一下,又接口说道:“我之所以告诉你们这些事,是想让你们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以后再要做什么的时候惦量惦量!这些事情交给我就行了,你们就不要管了!”
李卉芷点点头,心里颇有一种天搨下来有人顶的安心感觉。
天色将晚,受伤的人已基本包扎完毕。躺在原地休息。
幸好马车上有备好的干粮,能跑的人此刻又充当起了伙头军,照顾每个人的饮食。他们在等,徐盛先前带着一部分人去茶地,发粮食,料想也不会这么早就回来。这些人今晚注定是要在野外休息了。
好在天气热,也不用找被子。
夜晚,天上繁星点点,轻风徐徐,明天是个好天气。
谁也不会想到,这样的好天气下,竟然这样躺着一些受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