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地方,她总是不安的,格外依赖他。
他自然也看出来。
她现在的神情,和当年他牵她进承平侯府里时一样,是胆怯的绣眼鸟,隐隐不安。
他也如当年那般抚摸她的头,温柔的眉眼,极尽妥帖的安抚,“清棠放心,我很快就回来。”
裴琮之离开后,蒹葭白露陪着沈清棠说话。
她来了一个陌生地方,处处生疏,有心了解一二。
奈何两个丫鬟都知她如今失忆的事,话里处处小心,生怕一时说漏嘴叫她察觉。
谨慎太过,沈清棠还以为她们是怕自己,没说几句,便悻悻住了口。
在上京城的日子不好过。
裴琮之刚回来,每日忙得脚不沾地。夜里归家也晚,总是天色沉沉才回来,有时身上还会带着酒气,眉眼也是疲倦的。
他如今重回朝堂,多的是交际应酬。
沈清棠自是心疼他,老远就提着裙出来迎,扶他回屋里去。
“怎么喝这么多的酒?砚书都不知道拦着些吗?”她忍不住埋怨,是寻常妇人抱怨自家丈夫的语气。
裴琮之将整个身子都倚在她身上,靠得这样近,轻易就可闻到她身上的淡香,沁人心脾。
她方才沐浴过,连发梢都是湿润的,有意无意拂过他面上,耐人寻味的痒。
他也吩咐要沐浴。
净房里备好了水,丫鬟送上来了干净衣裳。只是这人醉着,却不知如何是好。
——裴琮之好洁,轻易不让旁人沾身,丫鬟也只能在外间伺候。
“我来罢。”
沈清棠屏退了丫鬟,亲自来替裴琮之宽衣。是皓如霜雪的柔荑,轻轻解开他的衣带。
先是外衫,然后是里衣,最后赤裸袒露的胸膛。
两人亲密无间过那么多次,她仍是害羞,垂眼不敢看。
“你洗吧,我出去了。”
她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要走,却叫他一把拽住。还未来得及反应,又陡然被腾空抱起。
迎上她有些慌乱的眼,他挑眉,微微一笑,“娘子陪为夫一起洗,可好?”
那眉眼清明,哪里有醉酒之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