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虚惊一场。
江齐言来见沈清棠,不免愧疚,“此事是我莽撞了,害得你们白跑一趟。”
“义兄这是说得什么话?”
沈清棠之前提着的心也松懈下来,弯眉轻轻一笑,“误诊才是好事呢!我们此番来,就纯当是来看望义兄的。”
南江城这里兄妹和顺。
然而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上京城,已然天翻地覆。
原是南江城的知县江齐言遥送公文上书天子。
言说此前在紫荆关坠崖的内阁首辅裴琮之其实并未战死。只是当时坠崖重伤,命悬一线,无法回京面见天子。
如今时隔半载,身子才算调养好些。
现正在南江城里。
——裴琮之没死。
这个消息甫一落在朝廷众人耳里无异于惊涛骇浪。
所有人都在看着天子的反应。
天子能有什么反应,心里恨得牙痒痒,面上却得装得兴高采烈,“裴卿竟然无事?这真是我大梁一大幸事。快快快!去诏给江齐言,寡人等着裴卿安然归来。”
天子的诏令,日行千里,很快到江齐言手里。
如今万事俱全,裴琮之得回上京城里接着做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内阁首辅。
经紫荆关一役,他声名威望更盛从前,何其风光。
只是江齐言问他,“她那里,裴大人打算如何解释?”
裴琮之自有话解释。
他对沈清棠坦然相告,他是当朝内阁首辅的身份。
又道因位高权重,天子对其有所忌惮,不得已在紫荆关之战后假死掩藏身份。
本想自此隐于世间,只是不想后来在陵川城遇见了她。
“你可会怨我?”
他牵起沈清棠的手,看进她的眼里,温声解释,“我没想瞒你。但此事干系重大。”
他清俊眉眼里写满了身不由己。
沈清棠骤听得这消息,讶然不已。
她从紫荆关去的陵川,自然知道紫荆关有位朝廷重臣不幸战死,此事当时沸沸扬扬。只是不想,那人竟是裴琮之。
他如今就站在自己面前,还是自己新婚不久的夫君。
她当真是不可置信。
很久,才恍惚回过神来,蹙眉不解问,“那为什么现在要告诉我?”
他大可以一直瞒着,等回了陵川,他还是那个学堂里的教书先生。
“因为天子已经知道了。”
裴琮之看着她,“清棠,我们要回上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