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是好事,哪有人一辈子活的畅快恣意,总要清醒。
同在宫里,免不了会遇见昭和。
她禁足了半月,满腹怨气正无处发泄,瞧见了沈清棠更是气急败坏,也不顾身边宫人劝阻就大剌剌将她堵在宫室外的游廊。
沈清棠停住脚,佯装不解,“殿下这是干什么?”
“你污蔑我!”
昭和瞪着她,眼里都是怒火,“分明是你推我落的水,反倒反咬一口,说是我推了你。沈清棠!我何时推过你了?”
沈清棠不疾不徐开口,“此事皇后娘娘早有定夺。殿下若有疑问,可去问皇后娘娘。”
她折身欲走,反叫昭和身边的两个宫人拦住去路。
“殿下将我堵在这里,是想干什么?”
沈清棠转身看昭和,话里隐有提醒,“殿下才解的禁足,若是再闹到皇后娘娘眼前,怕是不好。”
她身边也有东宫的宫人陪着,只是见着这剑拔弩张的模样也不敢忤逆昭和,只能在旁边眼巴巴的看着,焦急万分。
昭和当真是气,无比尊贵的天之骄女何曾受过这样的冤枉,何况她还是燕城心尖尖上的人。
新仇旧恨一起上,嫉妒的怒火烧灭了她仅存的理智。
她要沈清棠万劫不复。
“是吗?”
昭和冷冷笑,“禁足罢了,再来一次又何妨。你说,我要是不小心划破了你这漂亮的脸蛋,揭破了你的伪装。这世上,可还有人会偏帮你,相信你?”
她觉得是沈清棠的这张脸害了她。
无辜柔弱太过,冤枉起人来得心应手。也生得太过貌美,这才叫燕城移情别恋。
既然所有的不是都源于这张脸,那昭和便要亲手毁了它。
她拔下发上的一根金簪,一步一步走向沈清棠。
她察觉不对,转身要跑,却叫两边昭和的宫人死死制住双手,动弹不得。
眼见那金簪离自己的脸上愈近,沈清棠的眼里不免也带了些惊慌,轻颤着眼睫,强装镇定提醒她,“殿下可要想清楚,这是在宫里,我是内阁重臣裴琮之的妻。你毁了我的脸,又焉能全身而退?”
“你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
昭和从未有过的坚决,她恨毒了沈清棠,也讨厌她这张能言善辩的嘴,慢条斯理道:“你以为我会同那些人一样,被你诓骗了去?”
她不会。
聪明人才要审时度势,她毫无顾忌。
隐在暗处的砚书蠢蠢欲动,只待那金簪落下,便要冲出去。
千钧一发之际,游廊尽头传来男子不紧不慢的戏谑朗声,“今日是什么好日子,竟这般巧,孤与昭和公主和裴夫人又见面了。”
是慕容值。
他是陈国太子,又是昭和未来的夫婿,得天子令,特许在宫中行走。
眼见他走过来。
昭和知道,她这一簪子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落下去了,只能作罢。
不情不愿将金簪偷偷藏进宽大袖里,再看慕容值,脸上是周到笑意,微微见礼,“慕容太子,好巧。”
慕容值亦是颔首见礼,而后才看向被宫人制住的沈清棠,微微蹙眉,面露疑色,“这是……”
他看向昭和,她强撑的脸色略有些崩塌。
“我和裴夫人闹着玩呢!”
昭和笑了笑,这才命宫人将沈清棠放开,又含笑问她,“裴夫人,你说是吗?”
沈清棠失了禁锢,垂眉顺眼敛下眸去,遮住眼底的情绪,“是,殿下与臣妇闹着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