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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语气给人一种怪异的,早已经和他们相处过、并且十分熟悉的感觉,而这对于他所面对的两人来说,近乎是大忌。
太宰治的目光凝在他脸上,看他怎么都不像个好人的笑容十分不顺眼,轻飘飘道:“你知道我们,那么来见我们做什么呢?”怎么有人能这么讨人厌,一上来就招致他的恶感,并且潜意识在告诉他,最好不要和面前这个人有过多的交集,不然会很麻烦。
樱木手捧着不温不热的茶水,沉思了一下,“我只是想来给二位送情报。”
“比如说,前几天夜里GSS被人高价买下,那群穷得差点改行以维持生计的安保可算是有主人了,真是令人唏嘘啊。”当然,樱木感喟唏嘘的是,穷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GSS在之前毕竟是搞安保的,曾经也从横滨本土黑手党势力口中撕咬下大块利益,一旦他们因资金不足这样的缘由而落败,那些围观的鬣狗绝对会一拥而上,把他们连骨带肉全部吞吃干净。
所以这样的情况下打铁是不能打铁的,成员需要吃饭,武器需要维护保养,还要考虑到损耗后的购入,而最快的来钱方式就是黑吃黑,行黑手党方式的所为,趁觊觎他们的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直截了当地改换门庭,就可避免他们无力承担的巨大损失。
但就这样的GSS(格哈德安保服务),竟被人买了下来,樱木笑意盈盈,而森鸥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阻止了欲要开口讲话的太宰治,慢条斯理地开口:“那么不死原先生找到我师生二人,不知是所为何事呢?”
黑街医生惯常保持的模样随性潦倒,下颌处的胡茬未曾打理,半长的黑发显得凌乱,有那么几缕发丝垂落在额前,莫名地就带出极大的压迫和威慑感。
年长者总是具有优势的,因那些年轻人所无法比拟的精彩阅历,纵使从前的一切被抛之身后,但到了某一个年纪或阶段时,就有必定要追求的事物,甚至不惜为此付出一身所有,因这样的信念乃至于决心,使得他的意志越发强大、坚不可摧。
森鸥外注视着樱木,而对方在如此饱含极端理性的审视目光中,仍旧泰然自若,牵动着唇畔一笑。
“我于几日前恰好拜访了夏目先生。”
此时端坐于主位上的医生微微敛目,他的预感没有出错,这场人为的‘瘟疫’的确蔓延开了,而将覆灭在之下的是无数组织,他们的敌人毫不在意利益的损害也要将局势搅浑,那么所图谋的必然是更大的、不惜一切也要达成的目的,但就现在的横滨而言,已然无力抵抗。
而如此同时,也还有数不清的野望会伴随鲜血的流淌而被动地消逝或藏匿,就譬如说他自己。
纸杯中的水已经凉了,而茶叶至现在也没泡开,他们之间要谈论的是严肃也三言两语不太能说清的事情。
樱木把纸杯放回桌上,而这似乎是一个信号,诊所外有人敲门,森鸥外挑眉,随口道了句:“请进。”就有人走进来,带着新茶与器具,反客为主一般地去接水烧煮,对诊所内的布局十分了解。
而太宰治眼尖地看到他们竟然还有试毒这一流程,由于动作熟练、方式多样,让他觉得这样的事情应该不在少数,甚至于那些人都习以为常了。
诊所开在黑街上已有三年,内部布局早已经不算是机密了,但太宰治心中凛然,等候在外面的人怎么会接到屋里的信号,他没有森鸥外那样顾忌良多、不便开口,佯作好奇地问道:“樱木桑是安排了狙击手吗?还是说……”
他陷入沉思,目光落在樱木西装袖口处,露出一点的金色腕表上。
见他好奇,樱木把腕表解下来,随意地拎着表带在空中晃了晃,脸上的笑意浅淡柔和,“都没猜对啊,太宰君,不过这的确是一样异能力产品。”
新煮的茶水上来得很快,森鸥外和太宰治都接过了被呈送上来的茶盏,而樱木就着他人的手,揭开盖子往里看了一眼,“不喝,换一杯。”
太宰治大惊失色,“什么?!我的这杯也会有毒吗?”
樱木的眼眸略弯,清透的樱粉色里映入两人,笑道:“那是肯定,”
“不会有的。”
……
十五六岁的少年樱木,身形纤细单薄,面容清俊秀美,然而在诊所内的所为却是完全反客为主,茶水都有了,那么点心和水果也不会缺。
樱木从未表现出过急躁焦虑的情绪,他也的确不需要担忧什么问题,只有森鸥外和太宰治严阵以待,隐晦地明白其人来者不善。
对他的身份有所猜测,还有那些能量……森鸥外尝了一块点心,味道确实不错,捻掉了指尖的点心屑,抬眉向樱木道:“不死原先生介意向鄙人说明一下现在的情况吗?”
那么情况就是——
席卷整个横滨地下组织,全然颠覆了过往局势的这场抗争历时两年才堪堪落下帷幕,但就异能特务科事后统计,于抗争过程中造成的人员伤亡数量远远低于他们的预期,以及本次事件虽然一度重创了由黑丨帮组织经营的连锁经济体系,然而对民生经济的影响却极低。
横滨本土的黑丨道势力空前衰弱,然而在异能特务科想要接手掌控时,却发现阻碍极大,其最大缘由自然是肆意发起抗争的始作俑者[兽]组织。
据异能特务科情报组得知,[兽]组织诞生于意大利,创立之初就有老牌家族彭格列为其保驾护航、扶持发展,之后大肆搜罗各类人才,逐渐独立,然而其成长速度过于迅猛可怕,于发展过程中近乎全无波折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