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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平漠地应了声,但樱子皱了皱脸,试图也扯个出笑,但怎么都够不到,只能像是只努力作出凶恶模样的猫崽子,但怎么看怎么丧气耷耸,别说是笑了,连好一点的表情都没有。
抬手使劲地搓了搓脸颊,然后手就被贝尔摩德抓住了,“别这样,好孩子,糟蹋了你的脸蛋儿,我看了可是会心疼的哦。”她挑眉神情里带着好笑,但又无奈地看着这个无论如何笑不出来的孩子。
做不出开心的表情,也无能表现出悲伤和其他情绪,只是她还和小时候一样鼓起脸来,额前的刘海随意地盖在眼睛上,就让人知会到是不大开心了,贝尔摩德用掌心揉着她柔嫩的面颊,‘哎呀’一声后宽慰道:“没关系,在我们面前你可以不用笑。”
“那么樱子,你能用言语表达出吗?”她在等待这个孩子的回应。
樱子垂着目光,但仍能看到她眼底烂漫的樱粉色,像是春日樱花、像天际的云霞,有多绚烂美丽,就有多令人动容心折,不得不为之俯身折腰,去捡起这只流浪的小蝴蝶来,再予她最大的善意和爱。
脑袋里的想法有一点乱七八糟的,但总归能整理出来,樱子向前趴,把自己的下颌支在桌面上,再慢慢地道:“……开心,”
“像是,”思考着又有一点蹙眉,她想要形容是怎样的开心,于是话语声放慢,眉眼间又染上稚弱之色,“春天里的池水。”
春天里的池水,总是会映照着漫坡盛放的樱花,被吹醒青草岸与春枝的风吹起一阵阵涟漪。
但樱子还想到了在最寒冷的极地——
当气温升高时,那些足有十几米、几十米高的冻冰就会融化,缓慢地分崩离析,碎成偌大的一块块,又再分离成无数的小块,碎冰就这样挤占了海面或河流,漂浮着随波逐流。
趴了没会儿就被拎起来,桌面是硬的,会硌骨头,琴酒把小孩带到一边,向她示意那里布置的休息区,“去那里坐着休息,但不能躺下。”那对胃不好,他对于养孩子这件事已经逐渐得心应手。
樱子听话地过去坐下,还捞了一个史迪仔玩偶在怀里,然后又出神发呆。
【作者有话说】
樱崽:它仰头看我,脖颈灵活。
樱崽:……(盯)(一指头把它的毛脑袋摁下去)
是想起自己不论从前还是现在,仰头看人总是会脖子痛的樱崽。
樱崽:我开心。
但实际上,臭脸猫崽子。
第138章
虽然是存在了些年头的庄园,从外面看来平平无奇甚至于荒芜老旧,但厨房内的装修十分现代化,碗筷都放进洗碗机,等它洗净消毒就可以。
饭后休息了没多久,樱子和贝尔摩德就抓了一大把玫瑰花,边泡脚边往里撕玫瑰花瓣,水有些烫,要等一会儿才敢往里探一次小脚脚,然后没有三秒就又吸着气缩回来,直到水面上的花瓣越多,花瓣的触感柔软细腻,像是有一层薄薄的绒毛在表面,樱子忍不住踩上去,把花瓣往水下压,到这个时候才不觉得烫。
就这样玩闹着洗漱了,毛绒拖鞋和睡衣都是备好了的,樱子把自己裹得厚、变成小毛团,临时收拾出的衣帽间里的睡衣有许多,樱子选择了宽宽的一件,然后双手揣在裤兜里,把手臂使劲向上抬,睡衣就从两侧被撑起来,再加上她特别豪迈姿势地迈着步子走……
很像是只摇摇晃晃的企鹅。
起码贝尔摩德是没忍住笑,她和琴酒都没有午睡的打算,一个身穿长裙一个依旧套着黑风衣,坐在三楼阳台巨大的落地窗前,中间的桌上不仅摆了花还有红酒。
只听脚步声就确定是樱子来了,小孩儿的步子轻快,只是今天有些笨拙,贝尔摩德先回过头看,就‘噗呲’一声笑出来,抬起一只手撩动落在脖颈间的头发,然后向她招呼:“不去睡午觉吗?那就坐过来吧。”
但是这里就两张椅子,贝尔摩德起身,给她拖了个小板凳出来,她施施然地坐了回去,就侧身撑着下巴看樱子的反应。
手已经从兜里拿了出来,端起不重的板凳,樱子看了看他们,眼神有些木木的,最终搬着板凳去坐到琴酒的手边,她的位置比椅子矮很多,等坐好以后就去扒拉琴酒的风衣,扯过来要盖在自己身上,但总是滑下去。
拿风衣外套没有办法,樱子仰头看琴酒,慢慢吞吞地道:“琴酒。”
“要睡觉回你的房间去,别赖在我这里。”
琴酒又戴上了那顶礼帽,凌乱的发丝遮住眼睛部位,能被人看到的只有阴影,但是从樱子的角度从下往上看,就能见到冷冽的墨绿色眼眸正望着自己,也没有那些冰冷杀机和残忍无情,樱子拽了拽他的衣摆,望着他不说话。
她就一定要人妥协,琴酒冷笑了声,“麻烦的小鬼,”似乎烦厌不耐的语气。
但樱子已经默默地举起了手臂,是坚信他会妥协的模样,又像是在索取拥抱,琴酒直接弯下腰去抱起她,接着的一句这才说出来:“我带你回房间。”
说不准怀里的孩子是什么想法,明明已经大了,却还是喜欢和人撒娇,并且只是睡个午觉而已,偏要蹭过来、要哄。
庄园内的房间都格外地大,琴酒抱着樱子去她的房间,走在路上,樱子趴在他肩头,呼着气去吹脸颊旁边银白色的发丝。
琴酒嫌弃样地偏了下头,按住她的后脑压在自己肩上,不让她再乱动,“你想干什么?有事就说事。”有小孩就是不喜欢说话,而在想什么全都要人来猜,是谁他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