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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
……
突然一下他们都沉默了,但禅院甚尔还有理由,“我可是昨晚上为你的‘车道’,忙活到了十点多呢。”绝口不提他是怎么耍赖玩心眼从一个孩子手中拿到了一张‘外快’银行卡才干活的,老板是老板,老板的女儿是潜在老板,这有什么问题吗?
“十点,十二个小时。”为什么会睡不够呢?
她在实打实地疑惑,而不等樱子再张口说什么,禅院甚尔把她放下地,转头就走,不然再待下去就是他们又毫无意义地争辩起来,一句接着一句,没完没了。
早就知道这小鬼思维逻辑都不全的禅院甚尔边走,表情更加恹恹,没忍住打了个哈欠,要是和给钱的老板讨价还价那当然是很乐意,但是这种口头的争吵还是算了,尤其吵赢吵不赢都没有丝毫报酬可拿。
一早起了撕毁合同的冲动,甚至升起了极为可怕的念头,最终是禅院甚尔含恨放弃了免费吃住,忍着起床气爬起来出门去,这才让某位受雇保护对象的人身安全得到了有效保障。
虽然能够无耻地想到破坏小孩子的玩具这样的解决办法,但实施起来好像会有点费小孩,要是她向她爸爸告状,他的薪资和奖金也会锐减吧,出自各方面的考虑,禅院甚尔从住宅里出去后,转头就第四十八次向老板发邮件要补贴。
……
樱子的生日在十二月的二十七日,一年的末尾,过了那一天就会迈入八岁的门槛,是‘又长大了一点’的象征。
今天是十二月二十六日,开始忙忙碌碌,但其实忙的人主要是有纪和苏菲,虽然樱子的生日不想要邀请别人,但应有的布置和食物、甜品有的需要提早准备,而这些事情都没有让樱子参与进来。
樱子有一点想要出去玩,可是又没有理由,她扒在厨房的案台上,努力地想词,“一木!”
旁边苏菲在包馅料,而有纪在捏面团,闻言低头看向了她,想了一想,她就不由笑着问道:“是要去找为贞老师吗?嗯,送行的话,可以哦。”
“路上要小心,记得看来往车辆,还有,路上如果有积水不要去踩,也不能去扒栏杆,会摔倒受伤的。”有纪的目光温柔包容,也带了点无奈,因为这几日里给她洗澡时,就能发现身上总有些磕绊的痕迹,即使不严重,但总叫人担心不已。
因为,是关心的话,樱子扒在案台上很小心地把自己缩下去,眼睫毛很轻地一下下眨着,一个字也不说,想把自己隐藏起来,而两位女士都相当配合地当没看到。
似乎谁轻笑了声,但是樱子探头看的时候,她们的表情认真,谁都没有笑的模样。
“那就去吧,记得晚上回来,今晚也煮红豆年糕汤哦。”
在换牙时期,没有多的糖吃的情况下,一点点甜味就能勾住小孩子的心,让她很乖地点头应下,然后准备出门,快快乐乐地开门跑出去,今天的衣服上系着会叮铃响的铃铛,没有多大但铃声清脆,随着她一步一步而节奏地作响。
好像走在路上有想起什么,比如说在住宅里各处都有的零食柜,里面放的点心和糖果一点不少,但樱子很少去取,因为……‘在有的时候,要听大人的话’,大人已经从小孩子时期长大,他们经历过了她现在的年纪,所以会带来经验和教训,而凭借这些又去教导小孩子们。
这个大概就是‘道理’,樱子也没有感受到雅各布所说的‘危险’,在轻微地摸了下自己的脸颊后,什么都不再想了,她迈着小步子,兴致冲冲地向前。
因为在有一个周末跑出去玩,看到过为贞一木的身影,只是她想要找‘猫猫视线’而自己跑远了,但还记得一道方向和大致标志物,跑去了那周边,就可以去问询,然后得知老师租住的地方。
天知道明明订好了车票结果还磨蹭万分地不收拾行礼,自闭在出租屋里,甚至想要临阵逃脱拖延到今年的最后一天再回去的为贞一木见到门口的樱子时是怎样的心情,羞赧得一下脸上爬了绯红,就连耳朵和脖颈都没逃过,整个人瞬间就起了热汗。
“樱、樱子同学,”他唤得很弱气,略有些驼着背地牵着樱子进屋,二十五六岁的青年房间十分简单,出租屋是只有一室一厅连带厨卫,在不大的客厅里连饮水机都没放,电视柜下只有一包茶叶和一盒清新口气的糖,旁边是电热水壶。
没有摆放沙发,直接一张榻榻米铺在地上,再加两个矮凳和一张茶几,除去衣帽架和嵌在墙壁上的书柜,便没有别的摆放物和家具了。
樱子在门口脱掉了鞋,进屋时就踩着毛绒袜子,虽然室内没有开空调、温度并不高,但显然不影响,为贞一木的房间是开着的,她站在门口向里探头,显然独居的青年没有什么可避讳小孩子的,温和一笑道:“是很好奇吗?可以进去看哦。”
床褥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为贞一木的枕头边放着樱子送他的玩偶,是一只没什么特色的兔熊,但显然被珍视着,摆放得端正,墙壁上挂着风景画,窗外有几件洗晾的衣服在空中摇晃,衣柜沉默地伫立在墙角。
但是,在客厅找到了正在冲茶的为贞一木,她吐泡泡一样轻忽地唤“一木”,而那双眼眸里又有奇异的低落之感,还有点不明白,主要是在好几天前就知道了他所说的自己要回去的时间,但是,他的屋子里一点迹象都没有。
她去牵住他的衣角,很轻很慢地问道:“行礼,不回家吗?”是很茫然为什么没有见到他收拾的东西,看过了哪里都没有,他不要回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