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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码是间隔了一百米的距离,可是那女人的眼神极尖利,濒临疯狂边缘的神情让一路上的人全都躲让开,五条悟疑惑地‘哈’一声,他只是从倒下地的小偷身边退开几步,但身边立时就围上来一圈莫名的‘正义人士’,之前拦小偷的时候不见,现在倒是很勇敢。
更远处是一队市警进来,跟在那个女人身后,直到超越了她直冲他而来,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情况,他没看联系人名单,随手一个号码拨出去,恰好身后几米远的位置传来某道熟悉的来电铃声。
熟悉是因为……
那就是他逼着杰设置的专属铃声啊。
深觉离谱的五条悟再看一眼自己现在的境况,很好,莫名其妙被当成为人贩子、正义人士拦路、身边还躺着个生死不知的人,这些问题都不大。
但唯有同样一身黑色制服的怪刘海少年挤进人群,站在一边两手插兜对他进行嘲笑:“哈,看来我来得很是时候,悟是被当做了犯罪嫌疑人?真是难得一见。”他没说人贩子这个词,但是配合笑眯眯的表情和唇边的弧度,就变得更嘲讽了呢。
丸子头、怪刘海下是一双眯眯眼,樱子只瞥过去一眼,然后转头看另一边,视线越过了逐渐围上来的市警,看到从人群中拼命跑过来的女人,她一头凌乱的红发,哭得眼睛红肿,在手里拎着一个边角有些破烂的风筝。
她对周围的事都没有了感应,只看着有纪跌跌撞撞地跑来,她挤开了市警,一身狼狈,颤抖着冲她伸出手。
那些眼泪仿佛流不完的模样,她的嗓音嘶哑,只喃喃着一句:“把她还给我……”
背着樱子还试图和人吵嚷起来的五条悟扭过头看她,挑了下眉,发现好像的确是有误会,他问樱子,“这是你家大人?”
樱子怔怔出神着点头,“是……有纪。”
她很茫然地眨着眼,眼中看到了外界的景象,却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她被五条悟放下,落入了有纪的怀中,她身上是冷的,或许是之前跑出的一身冷汗,就连洒在脖颈处的呼吸也是没有温度的,但是那双手臂颤抖,在胸膛中的心脏疯狂跳动,这个拥抱很紧,因为太过用力而让她有点难受、呼吸不畅。
站在一边的五条悟弯腰,手拍在红发女人的肩上,听在有纪耳中,声音如同从天上传来。
“你太用力了,”这是指责。
“你能不能看到,她很难过?”
——谁很难过?
觉得自己精神紧绷、快要疯了的有纪难过吗?她低头看到那个她一意想要当做‘家人’的孩子,她怯弱而迷茫,像是在路上迷路了的小蝴蝶,兜兜转转不知道要去哪里、要做什么,她什么都不懂得,如此脆弱可怜。
搂紧她的手臂不自主松开了些,她听见那道清越的少年音继续漫不经心地说道:“你是她家里的大人吗?不会照顾孩子?”
那个孩子像是一下被惊吓到了,身体有一点点紧绷,眼眸也睁得大了点,眼中烂漫的樱粉色竟有些失真,她是一贯不爱笑的,但在现在嘴角有点向下,好似委屈的神情。
她很难过吗?因为不理解这一系列的变动,不明白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情绪波动,这一切都好似在逼迫她,逼迫她远离,从此再不敢靠近,或者试图拉拽着小蝴蝶坠入尘世,将她沾染尘灰,使她从天空坠落。
凭什么要将一个本就自由的孩子束缚住?谁能轻言自己有这样的资格?
如果说小孩子不知事、担忧她未来能否生存下去,那么为什么不能生出更多的温柔与耐心,悉心教导她知道那些应知晓的事情,慢慢牵住她的手,带她跨越那形同天堑的距离,从天上来到人间?
究竟什么样的才是合格的[爱]?她能不能正确地爱她、更加爱她,为她塑造牢不可破的屏障,将这个孩子保护在风雨摧折下?
有纪慢慢松开了手,她怔怔看着樱子,轻柔地、以触碰雪花的力道抚上她的面颊,一点点从她眼尾抚摸到嘴角,似乎指尖有点湿润,小孩子的皮肤很嫩,也很润,那或许是错觉,她的樱子年幼稚气,要长大还有那样长远的时光,漫长到一天一天数不尽。
五条悟平静地问道:“你能否给予她真正伟大的爱?”
【作者有话说】
眯眯眼怪刘海在下一章才算入过路人中。
注:
尘世上那些爱我的人,用尽办法拉住我。
你不一样,你的爱比他们伟大的多。
你让我自由。
——泰戈尔《吉檀迦利》
哇呜,终于写到了,我好喜欢这句。
第19章
五条悟目光平静地望着一头红发的女人,眼中微微审视,站在几步之外的挚友也站到他身边,他淡淡地睨去一眼,抬了下下巴示意招呼,这时候倒没和他勾肩搭背,直接把拿着的关东煮往对方手里一塞,“请你了,杰,不用谢我。”
至于已经吃干净了的一只竹签,早在那会儿放下樱子的时候就拿过来了,他弹了下手指,竹签在没人注意时消失湮灭,连灰都没剩下一抹,只有夏油杰额外看了他一眼。
名叫有纪的大人抱住了樱子,动作间全是失而复得的珍视,她止不住地哽咽,那般莫大的悲苦令闻者泪流,但五条悟依然没什么表情,挎着墨镜觉得有点往下滑,就再抬了下。
旁边的夏油杰这时候也注意到了小姑娘的情况,和五条悟对视,只是一个眼神就确认了下来,他不由轻笑:“悟原来是难得一见地做好人好事,结果被误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