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都没有对她招惹来动物的举动有什么异议,樱子甩甩脑袋忘掉刚才的事情,额发略微遮住了眼睛,破碎的樱粉色仍旧明亮,她先去厨房看过了确实没有土豆又再出来,玛利亚给她拿了一个泡芙,坐在壁炉前慢慢咬着。
阿加妮娅去杂物间里敲敲打打了,她会木工,想做几个柜子,敲敲打打,还有窸窸窣窣的刨木声,倒是在休息时拿起刀来削木头,随意地下刀,最终刻了个圆滚滚的龙猫出来。
在夜里时,那只没上漆的木头龙猫就到了樱子的房间里,她洗漱完出来就看到了,把它拿在手中,木头表面被打磨得光滑,龙猫咧嘴笑着,胡子和眼睛被刻画得生动,它正伸了一只爪爪出来招手。
……
过了三天才转晴,然而太阳光仍不猛烈,被掩在薄雾后,于是变得浅淡失色,也没有什么温度。
风呼啦啦吹着,但反而没那么冷,樱子去到阁楼上看书,到十点钟左右,就看到玛利亚和约瑟夫把棕熊牵出来,正在给它用水管冲着清洗,还有往身上撒药,两个成年人态度随意自然,把动作笨拙的棕熊指挥得团团转,嫌它高了,还要拽着脖颈毛给扯下来四肢着地。
在她的感受中,大大的熊却是一个微小的光团,它的情绪十分平和,只被影响着而很想亲近她,但是被两个人类按住了清洗,却一动不敢动,让它抬爪就抬爪,让它吃药就吃药。
皮毛被反复清理刷洗,棕熊乖得不行,然而还是在打过疫苗后才见到樱子。
约瑟夫一身皮制大衣戴着帽子,就守在樱子身边,他手里拿了一根烟杆而没有抽,脸上胡子拉碴,遮住了他干裂紧抿着的嘴唇,粗粝带着伤疤的手放在胸前,要是那头熊有什么异动,他插在腰间的枪就会抽出来了。
年老的、然而愈加锐利的眼神看着棕熊,它好似也感受到了威胁,但始终没有异动,只是乖驯地走去了樱子身边,连抬一下爪子都不敢,慢慢地坐下,用它没被修剪的爪子刨地上的干草。
除去那些野外生长的痕迹,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家养熊,但是在他提出想给棕熊拔掉尖齿和修剪爪子时,这个提议被否决了,棕熊的体格巨大、前肢力量极其恐怖,即使被异能力控制了,然而它本身所具有的威胁不容小觑。
樱子上前两步,没有了那些难闻的气味,就不‘怕’棕熊了,伸出手掌慢慢地拍在它突出的吻部上,那里的毛发不长,也没有过于扎手,棕熊的视线看着樱子,抬起的爪放在她腰部轻轻贴着。
它被异能力驯化了,动作小心翼翼,温驯得不再像一只食肉野兽。
西伯利亚棕熊就像是一只吉祥物待在庄园里,最开始虽然听从指令、也不向人类动手,然而那份野性残留于习性中,后来被投喂习惯了,就会缠在人身边,做一些无伤大雅的调皮举动,时不时冲人给出‘熊抱’,还有压垮围栏,到处去拆东西,出去滚一身泥地回来。
天气一日日地冷下去,出门玩不再具有吸引力,樱子猫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电视,听见一阵敲门声,起来披着毛毯去开门,门外费奥多尔低眉,“我能进来吗?”
年少孩子点点头,费奥多尔就走进来,原本他是习惯了这样的冬天,可是和樱子生活在一起,也会学得她的举动,披着毛毯把自己裹起来,坐在樱子的软垫里,一下就陷进去,他有些抑制不住地笑,也咳了一两声。
好像樱子从来不会被改变,而在她身边的人却极其容易被影响。
可是费奥多尔在那些资料里,在她的身上有看到他人留下的痕迹,那是对她付出伟大爱意的人们的祝福,那些爱和善意令她得以长大。
他问道:“樱子,我知道、你的高中课业已完成,你想要更进一步地学习吗?”
临近樱子的生日了,满十四岁后就将步入十五岁,她在渐渐长大,小孩子时的世界被大人庇护着,可当脱离年少,就有更多的事物呈现于她眼前。
费奥多尔不打算让不知事的孩子无所事事,就算没想让她懂得太多事,但在当时邀请她出来时,他说的是‘去更大的世界流浪’。
“你要学习,通过学习去认知了解,然后获得你的屏障。”他的话语与雅各布所说的话重合,都是在为她找寻出路和去处。
从前和现在所保护着樱子的,是她和世界之间的隔阂,什么都不知道,于是也不能被伤害,可是长大的孩子面临的世界比年幼时的更为艰险,要么她仍自由地不属于这个世界,要么认知到确切的‘自我’、获得更坚定的屏障。
费奥多尔不知道樱子会如何选,也许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然而……
“就算你来到世界的步伐被阻拦,可是,看到更宽广辽阔的世界,却是每个来到人间活过的人们所具有的权利。”
他的话语慢慢,原本想着许多,可是当看到樱子的眼眸,那里面分明空荡荡,却清透明亮地映着整个世界,忽然就意识到,樱子能被影响,可她是不能也无法被改变的,六年时间的学习无法改变她,在往后也不能。
那么,就把这只自由的小蝴蝶放飞吧,这是他的不断自心底涌出的‘爱’。
【作者有话说】
写了一章不知道什么(×)
西伯利亚大仓鼠,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
卡文,脑壳秃秃,但感觉很快正文就会完结了呱。
第219章
从歌剧院里出来,白发金瞳的青年笑着招呼路旁的卖花姑娘,他笑起来的模样有很明朗可亲,眉眼弯弯得就像是标准的面具一样,“请给我一支玫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