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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现在都是笨呆呆的、不爱说话、不怎么给出回应的樱子,在年幼时期,又能怎样把话说出口,幼弱无力的孩子又是因什么而被迫流浪在世上,她还没生长起来的瘦瘦小小的骨骼要承担那么大的压力,带着她四处辗转,走过无数路。
贝尔摩德忽然就记起,樱子还没有过她的十一岁生日,那她就得好好操心一下了,再怎么说也不好输给那位名义上的但早已去世的监护人,总也应该更盛大一些。
樱子还在想那个问题,她知道答案,但在思考要怎么说出,好会儿后才把挂在脖颈间的项链扯出来,捏住那枚蓝宝石给贝尔摩德看,语声轻轻,“在这里。”
“那他的名字呢,怎么不说出来?”贝尔摩德又没忍住逗她,却也是真好奇为什么樱子不说出那位监护人的名字。
——樱子连久远时光中的事都记得,总不该是忘记了他的名字。
那是樱子主观意识上认知到的‘最爱自己的人’。
贝尔摩德望着樱子平静依旧的面庞,她像是不为所动、无有动容,可在她将要开口之际,她却仿若知晓了她的想法,于是不可避免有一丝感伤,盈在她姣好的面目上,化作为淡淡的温柔神情。
樱子道:“把他藏起来。”
这是属于小孩子的稚嫩可笑的占有欲,也仿佛展露出她的心一角,即使如钻石般冰坚冷硬的心也会染上绚烂美丽的色彩,那位监护人有很成功,以‘伟大的爱’,令被他所爱的孩子铭记了他。
“很珍贵的人。”所以要藏起来,不要让别人知道和看到。
是奇怪的比喻,用‘珍贵’来形容一个人,可是由樱子说出却又显得没什么不合适,因为那就是很珍贵的人。她的,很珍贵的人。
年轻的女星眯起眼,似乎要遮住眼底的情绪,她没什么异样地笑道:“那好,那就藏起来不叫任何人知道,是樱子一个人的珍宝。”
贝尔摩德从一开始就喜欢动手动脚,寻到时机就来贴贴樱子,这个时候也一样,藤椅有很宽大,她就离开自己的藤椅和樱子挤在一处,把她团在自己怀里,时不时撩撩头发、捏捏脸颊,总之抱得严丝合缝,根本不给人一丝挣脱的机会,连反抗都无力。
她哼哼着声音带磁性地笑,抱住樱子把她禁锢在自己怀抱里,体温彼此传递,就很暖融融的。
“那么,谁不爱我们的樱子呢?”
被抱住了,樱子的脸颊蹭在贝尔摩德的手臂上,能感受到那层细腻肌肤下纤薄而有力的肌肉,也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热量,而她原本睁着的眼眸微敛,眼睑垂着,睫毛在轻颤,不大想回答这个问题。
樱子知道答案,但是和不想说雅各布的名字一样,她也不想回答。
贝尔摩德把手掌贴在她的面颊上,掌心的温度炽热,本来开着空调、还被抱住就很热,但坏心眼的女人就喜欢逗她,好几次都这样抱住,然后看她被热到的模样。
……就是有很热,再次被热到的樱子拧着身子向外伸手,挣扎了好久热得一头汗才被放开,然后忙不迭地跑开去洗脸,还要再冲洗一下身上,不然会好不舒服。
一通闹之后,通常第二天贝尔摩德就带着樱子出去玩,毕竟经常逗弄,如果不哄的话,可是会叫小姑娘生闷气闹别扭的,商场、游乐场、水族馆等,逛街还有吃喝玩乐,总之都是些花钱的项目。
贝尔摩德最开始还拿自己的卡刷,后来发现琴酒有张副卡在樱子那儿,就索性拿过来,樱子的大笔开支都走琴酒账上,刷得毫不客气,至于琴酒远在国外打来的电话,被她冷漠非常地按熄了。
笑话,难道她还照看不好一个孩子吗?就算琴酒卡上的钱花得飞快,但那也都是属于樱子的开销,只是由她安排罢了,她自己的东西还没刷他的卡呢。
樱子住在这座窄小的安全屋里,贝尔摩德能把自己挤进来,但后面琴酒回来肯定会换个住处,再加从长远考虑的话,等樱子去和琴酒一起生活,她可不信琴酒能想到那么多,难道期冀他能专门为樱子准备她喜欢且习惯的家具和一应物品吗?
贝尔摩德别的不说,在揣摩人心方面上的造诣是琴酒所不及的,所以这位TopKiller看着贝尔摩德发回来的简短至极的一两句有关樱子喜好的短信,一身气势冰冷严酷,却没有再说些什么。
吊着琴酒显然让在他那里受过挫折的贝尔摩德倍感舒适,反正现在是她在樱子身边,那么就有拿捏琴酒的资本。
一天天晃着,附近已经没有什么玩的,贝尔摩德索性带着樱子去山梨冬钓。
这时候早已换了厚衣服,许多地方在前段时间就开始下雪,穿着能显身形的薄羽绒服,就算出门时已经做了易容叫人认不出她是那位女星温亚德,但贝尔摩德把樱子裹得厚厚的,羽绒服、雪地靴、围巾还有帽子……
贝尔摩德看了看樱子的装扮,勾唇露出一个笑,“你的大朋友送来的帽子不错。”
也不知道樱子的那个朋友是什么人,虽然时常有人被委托送来东西,但如果顺着明面上的线索查下去的话,总会在某个地方就断掉,完全追查不到对方,似乎很可疑的样子,但是这座安全屋都是对方置办的,那么也就没什么事了。
在日本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对方就送来了许多帽子,樱子在出门时偶尔会挑一顶,而这次就是一顶哥萨克帽,帽子毛绒绒的,只有纯白这一个颜色,不过在两鬓边还各垂着个‘耳朵’,做成了类似垂耳兔耳朵的样子,长长地垂下,看起来很有童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