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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等着樱子回答,但松田阵平已经洗了手回来了,看他还没注意到自己,走过去随意地俯身把手搭在他肩上,“樱子请了假,小孩子嘛总要有时间放松。”问那么多别人的事情可半点用没有。
“你在说我好看?”松田阵平挑了下眉,脸上神情显得有点儿诧异,毕竟虽然和修理厂的人熟悉,但真要说关系多好,那倒也没有,尤其涉及个人话题的时候。
相田看他脸上难得有个不一样的表情,哼笑了声,回过头冲没事干都稍微分了点注意力在这边的同事们招呼道:“这不是事实嘛,是不是?”
一群人瞬间笑闹着起哄,“哈哈哈哈哈哈是啊!”、“第一面见就觉得松田好看,是个帅小伙”、“来我们修理厂嘛,来了就是厂草”、“唉松田谈恋爱吗,我家里有个妹妹,要不然我吃点亏,我妈妈也……”
最后一句话惹得修理厂的人都朝出声的那人看去,旁边站着的年轻小伙子大笑,猛拍着对方的肩膀,“哈哈哈哈这话你是怎么说出口的啊?想认松田为爸爸你直说,何必用你妈妈做借口,别害羞,我们大家都懂得的。”
“不就是咱们的兄弟情变质吗?变为父子情也还好哈哈哈,今年年底咱们这些叔叔辈看情况给你包个小红包。”
那边笑闹着,松田阵平看着相田让开,于是就在樱子身后蹲下了,看了看她的头发,有点慵懒地问道:“你的发圈呢?”樱子看他脸上仍旧挂着轻浅的笑意,像是不大在意那边拿他做筏子的玩笑,她抬起手,从手腕上取下绕在上边的头花。
松田阵平接过来,看她纤瘦十分的手腕,眉目微不可查地动了下,但又看她脸蛋上肤色都不错,是没受过委屈、没被苛待的模样,轻笑了声。
修理厂可没梳子,连镜子都没有,松田阵平挪了挪脚步蹲在樱子身后,腰背稍微挺直,视线还是高过了坐着的樱子一头,干脆咬着头花,以手为梳给她梳理头发,那头棕褐色的头发早上有被梳理过,就显得还好,稍微有打结的地方都被他轻轻耐心地理开了,几乎没有扯到头皮的情况。
那边被调笑的青年人道:“我妈妈死了混蛋丈夫,她一个人还养大了我和妹妹,就算再找一任丈夫,找个好看的小年轻不是很正常嘛,”
他往肩上搭了条帕子,紧赶着去把前天客人丢在这里的车上的污脏痕迹给擦了,面对同事们都想当他爸爸的起哄,他翻了个白眼,“你们又都没松田那么好看,人松田也肯定不答应,想什么呢。不过红包要给那也行,我还是能勉强收着的,记得要给啊。”
松田阵平没管他们那边,当做没听见,先是给樱子头上分出了对半的发路,看起来规规整整半点不乱,他问道:“要梳个什么发型?”樱子慢吞吞地开口外加比划表达出了自己想要的发型,他抬手揉揉她头发。
编辫子和扎双马尾的动作很快,樱花头发也扎上去,虽然最后两边高低有那么点不同,但是稍稍调整松一下发根处也就位置一样了,披散着的头发扎起来,就显得精神朝气了不少,松田阵平绕到樱子的正面,俯身轻轻地给她理了下额前的散发,再把两鬓边留下来的头发理整齐,这便好了。
“你是一个人吗,要去哪里?”虽然是关心的话语,但说出口的时候总显得冷淡,他不大想看孩子的,随手帮一下还好,真要一直带着就不是那么回事儿。
他直起身,身高比樱子要高太多,她也从矮凳上起来,拍了拍衣裙下摆,像是很正经的模样,她不说话,只摇了摇头,总归是她一个人去玩,去哪里都随意。
松田阵平把樱子送到人流量较多的街口,随意地道别后,看她钻进人群中一下被淹没、消失不见,这才懒散地掩唇打了个哈欠,慢慢回过身走了。
街上有许多的人走过,樱子左顾右看了会儿,又开始钻小巷子,她偏是要去偏僻的地方,越走越荒凉,走在路上几乎没有停过,却不觉得累,闭着嘴巴始终没有急促的喘气,逐渐四周的房屋建筑都少了起来,似乎在郊外,有一座看起来废弃老旧的水塔。
水塔有很高,但是樱子始终不能把‘米’这样的单位在脑中形成具体的认知,就估算不来那些长短,只有‘有一点高’、‘高的’和‘非常高’的简单归类,高矮都是这样。
高高的大圆柱立在一堆废弃的矮平房中间,它有好长一段,从地上到空中都粗细不变,只有最顶上一截陡然加粗,看着总让人好奇地想去探究……就像是很多故事里的案发现场,或者鬼怪出没地,只要有人去就会发生什么。
走近了就可以看到水塔是砖块垒搭起来的,是很老的那种红砖,由于存在的时间太长,墙体表面爬上了青苔还有像爬山虎样的植物,只不过还没包全,于是可以看到砖面有的被风蚀掉了,显得坑坑巴巴,也像是水塔整体都变得不安全,有随时倒塌的可能。
樱子绕了一圈,就看到底下唯一留门的一处已经被砖块垒起来、堵住了。
不能爬上去。
……是好奇水塔才过来的,可是现在上不去,本来悠悠闲闲、只知道一昧‘探险’的小姑娘在四处绕起来,不过这里的人家都搬离了,没有什么人,只有一些小麻雀和生长不良的树木,以及从别处跑来的两三只小狗。
一只大狗狗带着三只小狗,而三只小狗长得都不一样,其中一个毛绒绒胖头胖脑,有一个短毛且尾长,另一个是嘴巴有些尖尖的不怎么出奇的土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