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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Reborn先生却怎么也不肯上床试一下。话说以前出任务的时候,明明也有让她守夜他去睡觉的情况,近来却完全没有了。
不过春迟一向搞不明白Reborn的想法,所以也就很乖顺的独享大床,在某人说是睡着了但实际睁着眼睛的明亮目光下,独·享·美·梦。
第二天一大早,太阳还没升起的时候,队伍就开始出发,因为Reborn、春迟曾经探过一次路大致了解情况——山顶处的海拔虽然不高,但路途却并不平坦,考虑到他们的队伍中有弱女子(这不是指春迟)、有科学家,所以就需要提前出发,以备中途有人需要休息。
说到队伍,就不得不说,他们这个组合的组织结构还真是散漫啊……一行一共八个人,哦,不对,应该是九个人,春迟能感觉到他们身后的跟踪者,不过在和Reborn打了暗号,被他示意无视之后,春迟就真的无视了。
八个人分成了七组,前前后后(→_→)的赶路……
就连露切夫人都是独自一人行,春迟看着她边走路边看风景的样子,很想过去与她一起,结果却被不知在考虑什么的Reborn拉住了。
Reborn牵着她的手,两个人并排走在最前带路。
因为已经走过一遍,这路对于智商开挂、自带导航系统的Reborn来说简直是闭着眼睛都能摸清,所以他干脆就顺路教春迟辨别各种植物,哪种可以生吃,哪种有毒,哪种可以当草药用……
春迟特崇拜的跟他学习,经历所致,她对于一切能吃、能救命的东西都很感兴趣(→_→)。
两个人一教一学,教的人学识丰富,学的人专心致志,又有感情基础,在别人看来倒是非常的投契外加柔情蜜意。(好吧,这件事绝对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因为当事人他们都没这自觉。)
当那只飞鸟扇动小石,导致一块大石崩塌从山侧轰然坠下时,Reborn正在帮春迟擦拭她刚刚不小心溅到脸上的不知名果实汁水。
红色的浓汁在女孩娇嫩的脸颊上晕开一抹淡淡的粉,让她看上去有种让人惊心动魄的青涩妩媚。不是没见过比这更艳丽的颜色,但是,这是不同的,他甚至如入魔般非常不正常的想去尝尝那汁液的味道——应该是酸甜的吧?他忍不住这样想。
于是,扣动扳机的动作就稍微慢了一瞬。
枪声不分先后的响起,当悬于露切头上的危机消除时,Reborn与春迟对视一眼,各自迅速的收起了自己手中的枪,其他人连他们拔枪的动作都没太看清,危机就已经解决了。
“不错。”Reborn先是表扬了春迟,对她的快动作表示赞许,然后就暗暗检讨自己,刚刚竟然如此专注,全然忘记了应该时时刻刻注意周围环境的准则,如果是战时,他死一百次都不冤。
这样想着,他继续擦女孩儿脸的动作就有些粗暴,然后在看到她一个微痛的皱眉时,又赶紧停了下来。
——想对自己发脾气。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简直糟透了,或许他一开始就不该任由自己做出那个离谱的决定!
然而,在感受到女孩儿小心翼翼搭上来的手时,他又觉得自己没错。
他一定能控制住自己,只要再稍微收敛一点。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他办不到的事?那太可笑了。
不过接下来的路上,他对春迟的态度还是稍微疏远。对此,春迟表示她已经习惯了,最近Reborn先生总是这样,时而温柔、时而冷酷、并且貌似经常自己对自己生气,虽然不明白他是怎么回事,但是,在这种艰难(→_→)时刻,她当然得在他身边陪伴他安慰他。
——唔,Reborn先生好可怜啊,一定是遇到什么为难事了,春迟在心里暗自揣测。
到了山顶时天色已近黄昏,春迟看着他们按照委托上的要求站成了一个圈,不知为何,心里就有些压抑——冥冥中有种相当不吉的感觉。
这种仪式化的东西如果只是纸上说明的话,还没这么明显,但当真正摆在眼前时,春迟是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虽然不太专业,她大小也是个神明。
在那道光即将亮起的时候,她猛地上去抓住了Reborn的手,用急促到近似命令的口吻说道:“别抵抗我的力量。”——已经顾不上掩饰自己是个不科学存在这种她并不愿意让人发现的事实了。
黑色的火焰和彩虹色的光芒几乎同时开始燃烧,黑之王的力量顺着两人相互牵着的手,从春迟身上延伸到Reborn身上。
威严而神秘的大剑浮空而起。
如果是平常,这应该是相当引人瞩目的奇观,然而现在,众人却全都陷入到了诡异的光环力场中无法脱身,哪还有闲心去关心别人!
就连又有人从外面冲进了光晕他们都无暇注意。
只有Reborn还保持着他的面瘫脸注视着春迟,心中暗潮翻涌——虽然不明白这凭空冲入他体内的庞大到令人骨髓都要为之炸裂的力量是怎么回事,但是,他相信April。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她曾说过的,哪怕被他杀掉也毫无怨言是什么感受,从小在阴谋诡计与残酷血腥的黑帮仇杀中摸爬滚打长大的Reborn,生平第一次开始相信一个人,相信到,哪怕她杀了他,他也甘之如饴。
当然,她并没有伤害他。
只是,Reborn眼睁睁的看着她头顶的大剑与那彩光抗衡,慢慢的开始崩坏起来,在他直觉性的觉得不对时,April已经全身在瞬间化为银色的光砂,飘渺着消散在空气里。
要是,来的路上,再多与她说些话就好了。——亲眼看着April的消失,Reborn整个人的思维像是一下子都被冻住了,在那一刻,他呆怔着,只想到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