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木已成舟,反悔是不可能的
身为一国的储君,他也不可能迟迟不立太子妃。不然大臣们每天念叨,能将他烦死,尤其是与他差不了多少的妹妹长乐公主出降后,太子殿下隔三差五就被人念叨立妃之事,听得耳朵快生茧。
国师也说,他与苏妧的缘分,可遇不可求。
李承乾心中也明白,加元服之后,如果不是苏妧,也会是其他女子入主东宫。
他只好认定了苏妧,他心中也希望苏妧会是期望中的模样,懂他。
可到底怎样,才算是懂得一个人?
像父亲和母亲那样,便是相互懂得了么?
古往今来,所有的痴男怨女都在为这个问题而苦恼,更别说是李承乾这个从来不曾纾尊降贵、尝试着去懂别人心思的少年郎。
李承乾一想那些事情,就觉得婆婆妈妈,十分麻烦,一点也不大丈夫,还不如打一场马球来的痛快。
于是收了心思,回过头来,看到李诱还在笑。
李承乾望着对方那一口白牙,也不知道因何缘故,升起了一股似乎是羞恼的情绪。
李承乾:“你笑什么?”
李诱:“我笑殿下有朝一日得见梦中佳人,便魂不守舍了。”
李承乾望着临淮王那依旧嬉皮笑脸的模样,默了默,正色说道:“我看你这阵子在府中看书都快把脑子看锈了,也该去放放风了。我明日想到郊外去打猎,你便陪我一起去吧。”
大唐是个文武并重的朝代,讲究的是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当今圣人李世民,半个天下都是他在马背上打下来的,而皇室贵族的子弟,大都精通骑射之术。李承乾也不例外,少年李承乾精通骑射,平时最爱的消遣是骑马射箭打马球,时常到长安城外打猎。
大多数人喜欢并不代表人人喜欢,李诱这个少年郎,就不太爱骑射和马球。
李诱一身书生气,平时最喜欢做的是宅在陈王府的书阁里读书写字、打鼓谱曲,至于什么骑射什么马球,他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因此一听到李承乾要他陪着去打猎,脸色便垮了下去,“求堂兄高抬贵手,饶我一命。”
李承乾像是没听见一样,转身,不慌不忙地在花丛中走过,“我前阵子生病,好了之后有点风吹草动,身边的人都大惊小怪,我都整整三个月没有出来放风了。”
李承乾:“别怕,一定会很刺激很好玩。”
李诱木然着脸:“是吗?”
李承乾点头,没什么诚意地敷衍:“嗯,是的。”
李诱看着太子堂兄的模样,简直想要抓狂,“堂兄再等等不好吗?我前两天还听到长乐阿姐说这个月末要在永乐园摆一个花宴,到时候驸马也一定会去的。每年只要驸马去永乐园,都会邀请许多人到永乐园那边的山上去打猎。堂兄也好些时候没见过驸马他们了吧,您再忍忍,等到时候再去吧?”
李诱像是个嘴碎妈子一样,苦口婆心地劝李承乾:“堂兄,别任性啊。”
李承乾瞥了李诱一眼,爆了一句从羽林军兄弟那里听来的粗话:“任性个屁。”
李诱目瞪口呆,显然没想到风流俊逸的太子堂兄,居然还会说这等粗话。
李承乾哼笑了一声,转身,“我先回去,明天开宫门的时候,你在玄武门等我。”
李诱闻言,连忙垂死挣扎:“太子堂兄,你真的不等等吗?月末的时候,长乐阿姐的永乐园定然会十分热闹,你先前每年都会去的,难道今年不去了么?”
李承乾脚步一顿,回过头来像是看白痴似的眼神扫过李诱,“说你笨你还不承认,我明天去打猎,难道月末就不能再去吗?”
李诱:“……”
李承乾望着李诱那无语凝噎的模样,哈哈大笑着扬长而去。
李诱说的长乐阿姐,便是当今圣人和长孙皇后的嫡长女长乐公主。长乐公主比李承乾还年幼,不过大唐律法规定女子不得超过十五而不婚,长乐公主生在帝王家,不愁嫁,半年前已经下降给长孙无忌的嫡长子长孙冲。
李承乾与长乐公主年龄相仿,兄妹感情十分深厚。每次长乐公主要办什么事情,太子殿下都会给足面子去撑场面。
这个月末长乐公主要在郊外的永乐园摆花宴,驸马肯定也会邀请长安的青年才俊到郊外去喝酒打猎。李承乾本想就不去了吧,可没走两步,就想起苏妧。
李承乾想:月底的时候长乐阿妹在永乐园摆花宴,她肯定会邀请苏妧参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