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妧不记得真实历史上的李承乾,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设。但如今的这个李承乾,她还是知道的。
他年少聪颖,颇有才华,此时还没十分叛逆的时候,纵然有些小缺点,但朝臣对他都十分赞赏,就连说话跟棒槌似的魏征,都没挑剔过李承乾。
苏妧默了默,觉得自己方才是不是有点过于有恃无恐?
就在这时,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
“堂兄,我说怎么不见了您,原来您来了这里。”
声落人至,来人是个跟苏妧年龄相仿的少年,相貌秀气,只是他如今正处于变声期,那鸭公嗓顿时将他身上那股斯文秀气败了七八分。
他看到苏妧,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原来是妧娘在这里,难怪我找不着堂兄,你们可真是心有——”
少年话还没说完,就被面带笑容的李承乾不慌不忙地打断了,“我刚才找不到你,误走进了此间,因此打扰了婶婶的小贵客。”
少年话音顿住,看向李承乾的神情像是活活吞了一只乌鸦。
李承乾说着,又回头朝苏妧微微颔首:“我与堂弟就不打扰了。”
说着,李承乾就拎着比他矮了一截的少年,离开了花园。
苏妧:“……”
不止是苏妧无语,绿萝和藿香也十分无语凝噎。
因为刚才那个少年不是别人,而是陈王妃的儿子李诱,出生没多久,就被李渊封为临淮王。这是陈王府的花园,李诱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更何况,他跟苏妧也并不是不熟悉,真要说起来,李诱和苏妧还算是发小。
不管是如今的苏妧,还是从前的苏妧,都挺喜欢李诱的,她身边的两个侍女对李诱当然也是不陌生。
绿萝和藿香望着两人消失的方向,呆立在原地。
苏妧抬手揉了揉额头,她觉得方才李承乾打断李诱的话,是因为李承乾还没打算让她知道他的身份。
绿萝从方才的懵逼状态回过神来,忍不住问苏妧:“小娘子,临淮王的堂兄,到底是哪家亲王的小郎君啊?”
苏妧闻言,忍俊不禁,反问道:“你问我,那我问谁啊?”
杨宜歆离开了偏殿就直奔陈王妃所在的正殿,陈王妃身边围着好几个命妇,大概是刚来跟陈王妃说话的。
杨宜歆进去的时候,刚好听到有人在夸苏妧——
“妧娘虽然年纪尚轻,但确实是个可人的。早些日子孙姐姐还跟我说,妧娘为了帮她缓解腿疼之疾,特别跟住在苏府的民间圣手百里大夫学了一套穴位按摩,晨昏定省的时候,都帮孙姐姐按摩呢。”
“我家女儿上次在长乐公主的府里见过妧娘一面,她说不过是跟妧娘说了几句话,那天晚上她竟然做了个好梦,梦到她不久前养的一只猫,那只猫在冬天的一场大雪中走丢了,怎么也找不着。我家女儿一直对这事情耿耿于怀。她说在公主府见到妧娘的时候,正好看到一只橘色的小猫儿在墙头上,触景伤心,便说了这事。结果那天晚上回去,她便梦到了她养过的那只猫带着几只小猫回来,说它已经当了母亲,如今很好,让我的女儿别再牵挂它。”
那命妇说话的时候,眉飞色舞,虽然有因为如今苏妧身份不同所以想去讨好的缘故,但说的跟真似的,旁人听着都觉得十分新奇。
什么苏妧是个可人的?
杨宜歆想起方才自己梦到的绿色巨虫,差点呕血。
这些命妇可真是墙头草,为了讨好苏妧,都开始一派胡言了!
恰好尾随在后的苏妧也到了,她端着大方又乖巧的模样走到孙氏身旁,笑眯眯地跟那些命妇问好。而陈王妃看着苏妧的眼神,就跟看着自己女儿似的。
这时,陪在陈王妃和孙氏身旁的苏妧,像是察觉到杨宜歆的目光,她看向杨宜歆。
杨宜歆一怔,轻哼了一声,十分高傲地别过头去。
杨宜歆这姑娘,性情骄纵,苏妧从小时候开始就被她在各种场合明里暗里的欺负,敢怒不敢言。
虽然说苏妧后来不已经不是原来的苏妧了,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苏妧没兴趣跟个小女孩计较,所以也不太爱出门应酬。觉得与其应酬,不如窝在苏府里跟着百里夷学一些她认为真正有意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