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徐然多上看上两眼,便被人从身后一脚踢翻在地,手掌撑在地上,瞬间被地上的沙砾磨破了皮,伤口不大,但还是流出小小的血珠。
这里地处偏僻,只有一个钟楼,那个楼只有初一十五用得上,如今更是没人。
这才让季子路如此大胆,把徐然踢到在地还觉得不够过瘾,在徐然准备撑着地准备起身时,又一脚踩上去,甚至碾了几下。
死死地压着徐然起不来身,白金的袍子变得灰扑扑的,徐然浑身又使不上劲,或许在外人眼里,这样的折辱很伤自尊,可徐然却没觉得又多难受,这些都是身体上的。
远没有长公主对自己的欺骗让自己来得神伤。
徐然努力撑着自己的身子不让自己再次与地面接触,手上的伤口在地上摩擦,血珠越来越多。
终于等到季子路觉得没意思了,才将自己的脚拿下来了,徐然的背上赫然出现一个脚印。
季子路等着徐然自己爬起来,不准其他人扶她,徐然冷汗直流,颤抖着手臂,将自己缓缓撑起来,摇摇晃晃地站直。
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去,季子路在后面看着徐然这样,觉得畅快极了,刚想上去再补上一脚像刚刚那样,继续折磨徐然。
却被人一把拉住了,来人瞬间卸掉他的胳臂,疼得季子路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季子路,你不想活了吗?”严明礼不知道从哪里赶来了。
徐然听见严明礼的声音,赶紧努力维持自己的体面,缓缓转身,可惜,没有她想见的人,明明几个时辰前,还亲手为自己束冠的人,现在却怎么都见不到。
“严将军,我只是觉得大将军走得有些慢了,想扶大将军一把。”季子路不知道严明礼看了多少,此时徐然身上痕迹,分明就是说刚刚受了欺负,但是他一口要死不认,就凭严明礼也没办法对自己怎么样。
季子路,扶住自己被脱臼的胳臂,讨好地看着严明礼,见严明礼只是看着徐然,根本不管自己,“真的是大将军自己摔的。”忍不住再次为自己辩解。
“回去吧。”徐然一直盯着严明礼后面看了一会儿,可一直没有她想见的人来,放在以前她想见了,就直接去找,哪怕在皇宫里,依旧可以去找。
只是如今,还是不要把严明礼在牵扯进来了,尽管严明礼本就是长公主手下的人。那句想见宁晋溪的话,在唇游荡了几回,被吞回腹中了。
严明礼深深地看了一眼徐然,“你且小心点你的狗命。”走前对着季子路放了狠话。
季子路的确得小心点自己的狗命了,因为长公主正站在不远处的钟楼上,指甲嵌入了肉里都没有感觉一般。 宁晋溪从未这般觉得自己无用,想要保护的人,就在眼前受到欺辱,自己现在还不能出面保护她,只能躲在这里悄悄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在皇帝彻底放下防备前,自己决定不能表露出还在意徐然的一点点动向,她必须要将徐然安全送出去,她不敢赌,皇帝对徐然动了几分杀心。
甚至不惜用自己的婚约做诱饵,诱导皇帝相信自己为了宏源可以放弃一切包括徐然。
她要徐然活着。
“殿下,你的手流血了。”白清如看着宁晋溪紧握的拳头里流出一滴鲜血提醒道。
宁晋溪答非所问地应了句:“她的手也流血了。”
白清如见状觉得两人这样迟早不行,“殿下为何不跟徐将军说清楚,这样她哪怕□□上受着折磨,但心里不会有苦楚。”
“本宫也是人,本宫也会怕,怕她不肯走,怕她留下来,怕她死。”
“宁言变了,他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二皇子了,是本宫发现得太晚了。”宁晋溪说着手指沿着眼角往上抹掉自己的一滴泪水。
“臣女一定竭尽所能的帮殿下助徐将军离开中都城。”白清如知道劝不动,便不劝了,换作她也会害怕傅文卓出事,宁愿自己一个人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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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乃是女子的事已经传遍整个中都城了,大家都在议论,一个女子怎么能走到如今这么高的地位,又因为是女子被关起来了。
大街小巷的男男女女聚在一起都在诉说徐然的不易。
这是白清如故意放了几个人混入其中,将徐然是女子又如何,她也是晋国的大将军,晋国的大功臣。
百姓成功被挑起了情绪,纷纷走上街头,嘴里喊着放了大将军,放了大将军。
人群很快被白清如的暗线带到了大理寺门口,声音一声大过一声,因为长公主说过,自己伤了徐然的心,要让徐然知道自己在百姓心中依旧是那个大将军,让徐然心里好受一些。
此举也是为了让皇帝为了平民愤,把徐然放回大将军府,从大将军府带人走比从大理寺里劫囚要容易得多。
在天牢里面坐着的徐然,隐约听见了外面有人喊放了大将军,放了大将军,徐然一坛死水的心,突然动了一下。
这是百姓的声音?
皇帝派出中都卫去镇压,可依旧无济于事,根本难不住,刚刚登基又
不敢对百姓做出什么暴力的事,这点被宁晋溪与白清如抓得死死的。
其中当然也有中都卫的功劳,徐然在时,中都卫大家都过得很好,这季子路来管中都卫后,对着大家伙都是呼来喊去,好像自己是中都卫的主人一般,只不过是皇帝让他暂时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