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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因后果相当简单,彭格列不可能真的放任瓦里安直接来找沢田,所以派遣了reborn充当监督。
而大概是刚刚的夕阳太美丽了,以至于让伊藤竟然忍不住想要多做点什么——他从不认为,对于像沢田纲吉那样一个人,成为黑手党首领比当个普通人更好,即使世俗的观点正好相反。
而reborn也用实际行动表明,那不可能。
沉默的移开视线,看向那将要坠入天边的斜阳,再次走出两步,伊藤开口:“就如刚刚宣誓的那样,我不保证,如果沢田纲吉要求,我不会帮他实现所想。”
当然那种可能非常小,对此伊藤与reborn都心知肚明。
不过,似乎像是已经完全考虑好了这个问题的答案一样,reborn连空隙都没留的马上回答:“没关系,只要你愿意上位,想必九代目也会慎重考虑的。”
他的声调毫无起伏,与那时嘲笑伊藤任务目标的瓦里安众以及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依然坚决维护伊藤的纲吉不同,在场的听众中,或许唯有reborn才真正听出了伊藤的冷淡与势在必行。
伊藤没再回答,不过这只进行了一个回合的对话却在此留下了深长的余味——他们谁都明白,那个目标,并不能真正束缚住伊藤,或许对于普通人来说一次只能专注于一件事,但对于已经超出这个界限范围的,真正的天才无一不是通才。
“那么要一起回去……”吗?伊藤礼貌的看向reborn,不过最后那个问句的尾音上扬还没问出来,他就感到身上一阵燥热到仿佛连肌肉都要碎裂的痛。
伊藤尽量不动声色的站在原地,他技巧性的利用左右脚的来回挪移偏转重心来维持自己实际上已经无法站稳的身体,脑海中那根名叫理性的弦紧紧的绷着,像是被什么烈不可挡的东西不停冲击一样,从脚底到发梢,整个身体都发出了“爆发吧!燃烧吧!”这样的呼声。
心脏的跳动前所未有的剧烈,双手的指缝间似乎在溢出火星,而终于,那根动摇的弦像是不堪重荷一样砰的一声断掉,遥远的天空中,似乎隐隐传来谁的声音——
“松阳老师,我一定会救你。”纷落的大雪中,那是有谁在哭喊。
“鼬,我一定会杀了你。”空荡的房间里,那是有谁在起誓。
……
以及,一字一顿说到“——只能杀一次。”时的字字带血。
曾经一片空白的记忆里忽然闪过纷乱的碎片,像是被狂风吹乱了的书页,以一种平常人难以接受和看懂的速度狂乱而过,然后“啪”的一声,戛然而止于一道仿若伤痕般的剑影。
但这只是一瞬间,随后那些画面就像被什么东西强行驱逐了一样,大脑中再次一片空白,只在胸口中留下愤怒与遗憾的暗影,灼烧着那颗曾经无数次碎裂的不成样子的心。
伊藤的周身猛地爆出如同玻璃破碎裂纹般鲜艳的红光,他有点愣的看着这象征着危险与强大的火光电网,总觉得,在哪里似曾相识。
“伊、伊藤……”然而身边传来的声音却打断了他的思绪,伊藤抬起头看向一脸惊恐望着这边的斯库瓦罗,两三秒后,身上的火光熄灭,他轻描淡写的说,像是根本未曾有过那片刻的怔忪:“没什么,是xanxus出来了。”
“啊!”正当斯库瓦罗长大了嘴消化这条消息时,伊藤的手机响起。
他冷静地看了一眼屏幕上陌生的号码,点开了接听键,然而却丝毫没有倾听意思的,在第一时间就伸直胳膊将听筒移向了自己身体的最远端。
当然这也丝毫无损实际的通话效果,只是在通话接通后稍微停顿了一秒,随后,即使完全没有开免提,但周围人也一字不漏的听到了那话筒里传来的声音——“伊藤诚你这个人渣!老子要宰了你!谁特么是玻璃公主!”
讲话者的情绪似乎愤怒至极,以至于他已经想不到其他的话语,在长达5分钟的时间里,那边反复滚动着这几句话,让每个听者都牢牢的记住了“伊藤诚人渣”、“老子一定要宰了你!”、以及“玻璃公主”这样的奇怪词汇。
谁都不会怀疑,如果对方真的出现在眼前,这里会不会立刻爆发一场战争。
当然或许唯有被咒骂的主角自己本身并不在意,他除了冷静的听着之外,还丝毫不曾耽搁的走向了路边一家餐馆,并且极其效率的和reborn一起,给每个人都点好了菜,然后直到再一个5分钟之后,伊藤才慢条斯理的将话筒移到嘴边,“嗯,我知道了,你别乱跑,我今晚就回去。”
说着,他挂断了电话,表情平常的就好像夜里需要加班,温柔安慰一下家中妻子的丈夫。
以斯库瓦罗为首的瓦里安众人此时表情已经全部出走,过了一会儿,神不守舍坐在已经开始正常吃饭的餐桌前的银发剑士才有点恍惚的问:“所以玻璃公主到底是什么?”——此时的他根本无法对boss终于醒来的事实感到任何欣喜,因为不管怎么考虑,从刚刚的情景看,那都只是一场惨烈战争的开端。
“哦,”伊藤抬起头,稍稍沉吟了一下——似乎对这个答案颇感兴趣,就连刚刚一直面无表情正在切割烤肉的reborn都抬起了头,摆出了倾听姿态。
眼睛稍稍环视一圈,深知这种时候不能搪塞过去,不过也没有什么值得搪塞的,除了因为想要验证两人身体的关联程度、所以即兴做了一个小实验之外(结果是令人满意的,虽然因为身体相同的缘故,理论上连思想也该是相同的,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也许是那个系统故意为之,所以联系只是到了除非很强烈的暗示,不然对方并不能感知的范围——不然的话,心思单纯的xanxus要是知道他说那句话时的最终目的,刚刚的通话就不会那么温柔了),他当时的所思所想所为完全可以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