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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憬笙坐在高处,有些不自然的干笑了两声:“小师叔,我说我不是故意上树的,你信吗?”
范卿洲无声叹了口气,张开双臂:“小心些,别摔到。”
祁憬笙眼睛一亮,直直扑到了他怀里,范卿洲被这股力道撞得后退了两步,但他总归是有所准备,只晃了这两下便稳稳的接住了他。
“你看到方才的那只漂亮小鸟了吗?”范卿洲忽然想起此事,开口问他。
“小师叔觉得他漂亮?”
祁憬笙身子一僵,语气里带着些试探,声音依旧有些发闷,大概是因为他如今又习惯性的把脑袋埋进了范卿洲的脖颈。
“自然,你觉得它不漂亮吗?”范卿洲托着怀里的人,声音不大,但却刚好落到他耳中,很痒,又带着一股令人安心的感觉。
“…没有。”祁憬笙从他怀中跳了下来,罕见的寻了个借口,避开了范卿洲,独自一人躲在树荫下,心脏砰砰的跳动声仿若响彻云霄。
小师叔说他是漂亮小鸟…
小师叔不觉得他难看,也没有嫌弃他脏,小师叔…也没有在看见他的尾羽时想要把他的尾羽拔掉…
祁憬笙眼睫微颤,不知是被风吹的,还是些什么别的缘故。
脑海里只剩下范卿洲的那一句“漂亮小鸟”回荡。
他似乎更喜欢小师叔了。
他想要跟小师叔一直待在一起。
什么身份都好,就算是以本来的身份,化作原型,被小师叔豢养也好,他想每时每刻都同小师叔在一起。
也就是这时,他脑袋里冒出了一个更为大逆不道的想法——
若是小师叔死了,他也想要跟小师叔一起,生同眠死同穴。
待他反应过来时,他逃似的将这个想法抛诸脑后,只当做自己从没想过如此…如此下作的念想。
小师叔那么好的人,怎么能死呢?就算他死了,他也是要同自己的心上人埋葬在一起。
小师叔不会是他的,也不可能是他的。
昏暗的屋内,祁憬笙骤然睁开双眼,眼前是一片血红。
他勉强撑起身体,浑身的骨头都如同被人打断一般,锥心刺骨。
只是祁憬笙却恍若未觉般从干涸了的血泊中爬了起来。
那抹光亮被他沾满了血污的手抓住,准确来说,是那抹光落在了他脏污的手背上。
黑暗中,祁憬笙原本黯淡的红瞳闪烁了一下,心口传来一阵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