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如今的修为,睡得少一些也无妨,故而,他便干脆没找紫玉一探究竟,毕竟紫玉每日要做的事不少,他不过是头疼脑热,倒也不必特意给紫玉添麻烦。
至于出去寻医师,实不相瞒,他如今,除了起床后去修炼,修炼好再回卧房睡觉便无事可做,偶尔有什么外派都任务也轮不上他,都是那些需要锻炼一下的小辈出去。
故而,他便没再出去,因为不顺路,他懒得出去。
范卿洲说不上这日子过得算不算浑浑噩噩,但总归没有前世诸多意外,他还挺乐意继续这样“无所事事”下去。
因为任务越少,便说明如今越安稳,偶尔出现些小事也都是檀贺宫内准备历练的弟子们可以解决的。
冬日的雪白的有些晃眼,范卿洲刚一开门,便下意识阖上双眼,只是下一刻,眼前一阵昏暗。
祁憬笙毫无征兆的闯进了他的卧房,双眼夹杂着些他感到陌生的情绪,呼吸间,唇间的白气儿若隐若现的挡在他们中间,祁憬笙周身寒意将卧房原本温热的温度都带的发凉。
他猝不及防的被祁憬笙扣住了手腕,瞧见了那人泛红的瞳仁,此刻却透出一股委屈——
“…小师叔。”
范卿洲下意识蹙眉,冷淡的别过脸,旋即,一股极强的灵力将他生生震开。
“出去。”
声音很轻,却叫祁憬笙听的真切。
心脏像是被利刃生生划穿,疼的厉害。
“小…”祁憬笙脸色骤然一白,余下的话未说出口,便被生生拖了下去。
他本就没养好伤,方才又被范卿洲这么一震,五脏六腑都像是被人碾压了一遍,逼得他两眼发黑,唇间充斥着喉管反噬而上的腥甜,若只是这些疼他尚能忍受。
可偏偏,范卿洲的话不断的重复在他的耳畔中。
是了,他的确是该滚出去的。
可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这么同范卿洲一别两宽,不对,他们连一别两宽都算不上…
祁憬笙唇角牵起一抹略显僵硬的笑,生生将唇间的血腥咽下去后,像是毫无知觉般,依旧静静的瞧着范卿洲。
…其实来之前,他有许多话,想同范卿洲说。
比如,他很早之前就想要来寻范卿洲了,又比如,他想每天都能见到范卿洲。
可那么多的话,对上了范卿洲如今这般事不关己的态度,好像说什么也都无济于事了。
纤长的眼睫微微颤抖着,霜雪落在上头,最后凝成一颗颗小水珠,顺着他的眼睫颤抖着,停了半晌,祁憬笙才又压抑着情绪,轻声唤了他一句:“…小师叔。”
“余不霁已判出师门。”范卿洲总算抬起眼,只是说出口的话却凉薄到叫他呼吸一窒,“你,自然同我再无瓜葛,大可不必再叫我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