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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卿洲将搭在窗棂边儿上,被染了一层凉意的手收了回来,他给出了同上次截然不同的答案:“我待我檀贺宫弟子皆是如此,他并不算什么特殊之人。”
“无论他是谁的徒弟?”
范卿洲捻了捻指腹上的那抹雨水,语气说不上是好是坏:“无论他是谁的徒弟。”
离丞仙尊唇角的笑意未减,周遭却似乎冷了不止一个度,只不过范卿洲并未察觉什么不对。
或者说,他这几日觉得自己有些累,即便察觉到离丞仙尊何时何地又因为何事同他置气他也有些不想说话。
他不太清楚为何自己会如此抵触离丞仙尊这个人,但他每次看见离丞仙尊时,总会下意识想避开离丞仙尊的视线,就像是…他想避开上一世的祁憬笙一样。
只是不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便到了大婚的时辰。
离丞仙尊早就换好了喜服,他则是起床时头晕的厉害,便歇了一歇,后来缓过神,看着喜服,总觉得自己若穿上喜服便会发生什么不可逆转之事。
而那不可逆转之事,兴许还是什么坏事。
不过范卿洲每每想到这,就会将自己的思绪抽离,告诉自己是自己思虑过多,不必如此担心,毕竟他如今是离丞仙尊的道侣,若那些人想对他做什么,徐万臻自然不会同意。
“我出去等你,卿卿记得快些换好喜服。”离丞仙尊见他出神,出声提醒了他一句。
范卿洲这才浑浑噩噩的换上了喜服,而原本藏匿在他袖口中的那团毛茸茸的小鸟被他遗忘在床榻上——
“咔哒”一声,门扉紧关。
那团毛茸茸的小鸟动了一下,似乎,是有转醒的迹象。
不过此刻,范卿洲已经同离丞仙尊扯着红绸,陌生又隐约觉得有些熟悉的进行着接下来的步骤——
熟悉是因为他同祁憬笙在幻境中见过,陌生是他还未曾亲自做过这等事。
即便是上次梦见祁憬笙,也不曾走过什么详细的步骤,他猜自己没有梦到详细步骤是因为自己从未做过,所以记忆里压根没有成婚时的正确步骤,只能是依照着脑袋里看过的些片段,拼拼凑凑,凑成了个算不上成婚的成婚。
与这次全然不同。
“一拜天地——!”
范卿洲不知为何,此刻晕眩的感觉越来越深——
只不过那道声音依旧在继续,甚至比方才那一声更为洪亮,竟将范卿洲从混沌的状态中唤出了些神智,勉强撑着,继续弯下身。
“二拜高堂——!”
恍惚间,范卿洲的视线飘向下方宾客,人群混杂,他却一眼瞧见了本该藏匿在他袖间、以原型状态待着的祁憬笙。
范卿洲几乎是立刻回神,忍着头疼,想以自己的灵力压制住他,不想叫他在此刻暴露出来。
只是他在动用灵力的瞬间,却发现自己本该完全压制占有着祁憬笙的灵力此刻分毫不剩。
“卿卿?”离丞仙尊扯了扯红绸,低声唤他。
范卿洲心跳如鼓,原本算无遗策的计划竟又出现了如此大的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