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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是檀贺宫的时序仙尊吧?”
“范卿洲和余不霁都来了…哪那个被范卿洲劫走的妖是不是也在此地?”
这弟子的话可谓是一语激起千层浪。
有反应过来的弟子指着台上与余不霁纠缠之人道:“方才离丞仙尊不是管他叫师侄么?范卿洲的师侄…不就是、不就是那个妖吗?”
有弟子立刻瞪大双眼,眼神来回在台上两人连同着范卿洲之间晃荡,最后,有个弟子颤颤巍巍道:“不会吧?若那人是出逃的妖,他怎么可能跟自己师尊打起来,而且离丞仙尊又怎么可能叫他师侄?他不该是离丞仙尊的徒弟吗?”
弟子们依旧没改过来余不霁的称呼,干脆顺口,依旧叫他为离丞仙尊。
他身侧的弟子凉凉道:“…有没有种可能,他是跟范卿洲的辈分叫的呢?”
“……”
好有道理哦。
“不对,范卿洲不是还有个师侄也跟着来了吗?没准儿那人是范卿洲的另一个师侄?”弟子们又是一阵头脑风暴,试图将事实排除,毕竟来了一个范卿洲便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生生将关在他们地牢里的人劫走,若是再来一个跟他并驾齐驱的余不霁…他们再多一倍人也打不过啊!
除非…是他们各家的掌门都赶过来…可即便他们赶过来了,徐万臻似乎也站在了他们的对立面,到时兴许便成了徐万臻对战他们的掌门…有弟子想到了这一层,连忙瑟缩了一下,再次祈求自己所愿成真。
只可惜曲南徵打破了他们的幻想:“沐栀青身上没有妖气。”
“而祁憬笙身上的妖气掩盖不住。”曲南徵说这话的时候攥着剑柄的手又紧了紧,但最终却也只是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缓了缓。
他不知师尊为何要护着范卿洲,但师尊既然如此做了,便说明师尊定然有他的顾虑,自己绝对不能意气用事,给师尊添麻烦…
曲南徵便是如此将自己说通,没再朝着范卿洲进攻,转而试着用灵力打在困住他们的结界之上。
这结界说来也怪,打出去的灵力竟都反被结界吸收,但他们却察觉不到这阵法吸收过后被转去了哪。
范卿洲拧着眉,不敢有分毫懈怠,只是他如今的灵力不及前世,如此耗费的用着,脸色微微泛白,被身上的红色婚服映衬得更是毫无血色。
祁憬笙此刻倒也没再遮掩,收回了维持易容术的妖力,恰好赶在了余不霁握着沉舟剑朝他刺来——
“当啷”一声,吞云擦边将沉舟挡开,只是依旧无法阻止沉舟剑刃划破祁憬笙的脸庞,丝丝血迹顺着刚被划开的口子下淌,却令人意外得,这阵晃眼的腥红却显得格外妖冶。
“先叫范卿洲出来。”余不霁侧身闪过吞云的攻击,语气难得染上一丝急切,“祁凌。”
祁憬笙眸色一沉,眼神中的妒火近乎像是要将自己前世今生都曾无比敬重的师尊烧个粉碎。
“别唤我的字!”
“他会死!!!”余不霁深吸了一口气,眉心紧促,一字一句的宣判着范卿洲的未来。
“他不会!”祁憬笙如同被触碰到了一块不能碰触的逆鳞,接连几次,他都全然不顾自己是否会受伤惨死,只目不斜视的朝余不霁的心脏刺去。
他不是看上了自己命长么,如今刚好让他“得偿所愿”。
“师尊。”祁憬笙唇间尽是不知何时涌上的鲜血,他双眼赤红,唇角勾起讥讽的笑,只是这抹笑却在他那双红瞳中瞧不出分毫,反倒是有一股极为浓烈的恨意近乎无法掩盖的破茧而出,“往日之“恩”弟子今日便如数偿还——”
“铮”一声巨响,方才余不霁站着的地方被夹杂着丝丝缕缕妖气的吞云划出一道弯月痕迹,若余不霁还站在那,兴许便同那地方一样,会被生生斩断,一分为二。
他抬眼,骤然瞧见了眼前面色如常的人,心绪连带着被他搅乱,胸腔内翻涌着的恨意愈演愈烈,他冷笑一声,眸中怒意更深。
余不霁敛眸,难得重新审视了一下眼前之人,只是片刻后,他说出的话却更加刺耳:“不自量力。”
祁憬笙弯起唇,眉宇间竟与前世入魔时有几分神似,他薄唇轻启,一字一句的朝余不霁说道:“我向来狂妄——”
“还请师尊,担待。”
台下之人不敢对范卿洲动手,更不敢插手那对“师徒”的较量。
故而,就出现了外面支援的人不断涌入探灵殿,而里头的人又将刚进来的人安抚住,叫他们先别动手——
因为没有人想做第一个被徐万臻打死的出头鸟,且不说第一个动手的人会不会死,不死又会不会被徐万臻打的灵丹破碎再不能修炼运转灵力,就光说他们如今代表的可都是济州的各家仙门,若谁动了手,便说明是要同徐万臻为敌。
而他们此刻的命,少说也有一半是攥在徐万臻身上的,即便没有余不霁设下的献祭阵法,他们也不能直接对徐万臻出手,毕竟谁都清楚徐万臻的雷霆手段以及他始终未拿出来的看家本领,更知道此战过后若徐万臻没死,谁同他动了手,定然都要被徐万臻清算个彻底,彼时就算他们全身而退,师门也定然会把他们交代出去给徐万臻一个合理的解释。
故而这会儿大家只是攥着自己的本命灵器,时刻等着那个挑起争斗的人出现。
范卿洲原本压制下来的那股没由来的灵力再度反噬,他额角青筋直跳,深吸了一口气,以最大的声音朝外喊道:“都别进来了!”
他知道这阵法是什么东西了——
起初范卿洲以为余不霁是要拿此阵以人为祭,以此逆天改命,为了复活什么人,但后来他发现只要在此阵中,自己的灵力便会极快的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