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云就这么一点儿都禁不住,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从这一点上讲,她比柳青差远了。
在她的描述里,都是关六爷的错,他早就想对付连安和溥旭了,但是他们两个太谨慎,一时抓不到把柄。
他就把主意打到了翠云的身上,说是多给她银子,让她给溥旭下药,要不就去举报连安收留黑户。
她确实是没有户籍,害怕让人抓走了才这么干的,那药她闻了,知道是春药,要不了人命,才下的。
听着她呼天喊地的动静,付宁他们一句话都不说,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表演。
如果不是木头提前发现,那么现在是什么局面?!一屋子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加上一壶烈性春药的酒。
关六爷带着宗人府来的时候,看见的得是多么不堪入目的场面,就算是宗人府管不着他们,在场的人名声也都毁了。
更别提那药的后遗症那么大,搞不好他跟富海说的那个理由,今天就能成了真!
没有人搭话,翠云的戏也唱不下去了,顶着那一道道鄙夷的目光,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连安盯着她,目光如炬,只说了一句话,“你没说实话!”
他高高坐着,用手点着翠云,这春药可不是一种,溥旭和小吴的杯子上还有第二种,直接就要命的那种。
关六爷是不想他们得了好儿,但是今天不是奔着要命来的,要不然不会带着宗人府的过来。
旭大爷是宗室子,真死在他们眼前了,绝对不会不管,而自己哪怕就剩下一口气,也会因为这个追查下去。
到时候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这不是关六爷要的,他不是来结死仇的。
“所以,我们酒杯上的第二种春药是你自作主张抹上的,是就想要他们的命呢,还是本来要把所有杯子都抹上,只是没时间了,你心里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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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云的脸随着连安的话越来越白,跪都跪不住了,瘫坐在地上,眼睛从在场的人脸上一一掠过,当看到付宁那困惑又鄙夷的表情时,她突然就咧开嘴笑了。
“为什么?!因为你们都没拿我当人!都看不起我!那就都去死好了!”
这话头就像是堰塞湖突然有了泄洪点,堵都堵不住。
前几天老福晋有点儿发烧,连安请了大夫给她诊脉,说是夜里着了风,连大爷把伺候的翠云数落了一顿,转身就买了两个伶俐丫头回来。
翠云心里不踏实,悄悄跟着连安,想给自己求求情,却听见他跟管家昌爷说,自己连伺候人的活儿都干不好,留着也没用,打发到乡下去算了。
“我不去乡下!”翠云把两只手举到自己眼前,上上下下的欣赏着,“我这双手能弹古琴、琵琶,会调香、会泡茶、会写字,能让男人们都满意!才不要到乡下土里刨食呢!”
她放下手,恶狠狠的盯着连安,“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几曾拿我当个人过?!不过是个可以随手一丢的玩意儿罢了!
关六爷答应给我二百两银子,二百两啊!足够我回到南边,租上一处好宅子,买上几个模样齐整的娃娃,调教上几年,就都是我的摇钱树了!”
看着她坐在地上状似疯癫的撒泼,付宁觉得这个人真的是救错了。
升米恩,斗米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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