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瞧着快下雨了,先将这香点上,免得一会儿误了闻郎的事情。”
闻澈稍稍敛了敛眉,问道:“这香的味道,和从前不太一样了?”
岑令溪颔首:“北边起了战事,榷场一关,西域的香料便进不来了,妾便替换了“拨雪寻春”中原本的两三味香料,以中原有的香料代替了,而代替的这两三味香料,味道与原先的确大差不差,也可在雨天抑制闻郎的头疾。”
闻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确实比从前的味道更清冽了,令溪用心了。”
岑令溪抿唇一笑,又回了自己原本的位置。
闻澈不知道,这香若长久熏下去,其中的微量毒素便可侵入人体内,最后毒发身亡。
既然不能明目张胆地杀了闻澈,不如用这样的方式。
第49章谋划
不过多久,外面的天便尽数被乌云遮蔽了,接着便是绵密的雨线在空中织成网。
鎏金小篆炉上燃起一缕一缕的白烟,耳边还是闻澈再与其他大臣议论朝政大事的声音。
闻澈的确一手遮天,但处理事情也是雷厉风行,毫不拖泥带水,下令果断,其他朝臣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将难以下决断的事情报给闻澈,便等着他下令,自己回去执行便是。
岑令溪起初还在勉强打起精神认真听着,希望能得到些什么有用的信息,但这会儿商议的都是北疆的战事后续如何安排,榷场以及边境贸易的事情,她只觉得愈发的心烦意乱。
脑子里只有那句“方鸣野等数十位小将战死”。
而是便是这么多年她和方鸣野经历过的种种,以至于眸光一时根本无法汇聚,有时会写错几个字,有时则悬腕在空中,久久不曾下笔,以至于湖笔尖上的墨珠“啪”的一声滴在纸上,在纸上晕染出一片黑色的墨团。
甚至连他们什么时候议论完朝事离开的,岑令溪都没有留意到。
直至闻澈走到她身后,俯下身来,握住她握着湖笔的手,说:“令溪怎么了?走神了吗?”
岑令溪这才回过神来。
闻澈将岑令溪手中的湖笔取出来,搁在一边的笔架上,才转过头来看着岑令溪,看见她眸中闪烁的泪光,以及那张纸上的许多处错误,才以担忧的语气问道:“令溪怎么哭了?”
岑令溪大脑一白,好半天才想到一个借口,“你们那会儿议论政事,我听到了江南的水患引起了时疫,便有些担忧父亲。”
根据闻澈在她失忆的时候告诉她的,岑昭礼现在任江南路转运使,这样说也可以旁敲侧击一下父亲是不是真得去了江南,还是在京城,以及状况如何。
闻澈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很快又恢复如常,安慰道:“放心,岳父一切安康,这段时间江南那边也在逐步恢复正常,等北境的事情处理完了,我带令溪去江南游玩一圈,可好?”
他这句话回答得甚是含糊笼统,以至于岑令溪根本没有从中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只是先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