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州地处羽朝最北端,与迟国隔水相望,两国边境摩擦不断,是羽朝最重要、也最危险的地界之一。
“念纯不知道此事?”
“难说,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念纯为人敦厚,就是心思重了些,或许怕父亲背上失察罪名,所以不愿告诉我们。”
卢筠清点点头,可以理解。
“她既不愿说,咱们不问就是。”
楼下说书讲到激动处,传来一片叫好声,其间夹杂着雷鸣般掌声,卢筠清不由向下瞟了一眼,谁知却撞上一双熟悉眉眼。
清冷的丹凤眼,眼尾上挑,正抬眸看向她。
不知为何心头有些发虚。
卢筠清别开眼,片刻后再看下去,却不见了那抹紫色身影。
卢筠清忽然想起,殷玄和瑞王都爱穿紫衣,只不过同样的颜色穿在不同的人身上,却是天差地别的味道。
瑞王身上的紫,仿佛从暗处蔓延出来的紫色岩浆,黏稠浓郁,带着吞噬一切的颓败气息。
殷玄衣角上的紫,却是寂静夜空下的树影,白瓷瓶口的暗香,清冷高贵,神秘凛冽。
“看什么?莫非楼下有熟人?”
裴云舒也好奇向下看,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
临走时,卢筠清吩咐桃叶去结账,另一边裴云舒也安排了烟树去,两人在途中推搡一番,争执不休,到了柜台处,账房先生笑眯眯对道,“两位小姐休要争抢,茶水费已有人结过。”
回去把此事告知两位主人,卢筠清和裴云舒俱是一惊。
裴云舒先开口,“没想到第一次来听风阁,竟遇上这等好事。你可有头绪?”
不知为何,心底闪过那双清冷眉眼。
卢筠清仍摇摇头,“没有。”
又过了几日,两人下了学堂,相约去买首饰。
三层楼高的沁水坊,每一层都摆满金玉首饰,累累坠坠、琳琅满目,多得是衣香鬓影的贵夫人,轻抬下巴同店家说,“贵不打紧,最重要的是特别,独一无二才好。”
掌柜冬娘认识裴云舒,热情地将两人迎进二楼里间。
一踏进去,满室幽香。
墙角半人高素瓶里插几只皓白玉兰,柔嫩叶片上还残留晨露。
两人在朴拙沉香木椅上坐下,细挑一批批放在木盒里的首饰。
卢筠清瞧这排场,心知价格定然不菲,想想自己随身木箱里的银票,她有些踌躇。
父母留下的银票不少,但若没有进项,便只能坐吃山空。
这些年姑母给的生活费亦很充足,但姑母一家养大她已是劳心劳力,怎敢再用他们的钱买奢侈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