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抬头看了眼只缺了一个孔的玻璃,心里也忍不住咋舌。
虽然在看影视剧的时候我也见识过这种枪法,理论上也能做到,但实在没想到能亲眼目睹啊!
“你……!”
老竹田陡然惊回神,匆匆望了一眼窗外,便连忙边瞪着我边站起身。手往后一掏,估计也是要拔枪。
我只好委婉地提醒他:“他没死。竹田先生,如果我是你,现在就不会轻举妄动了。”
中年男人的动作一顿,显然是听进了我的话。由于他一头油发往后梳,我能看见他发着冷汗的满是横纹的额头。老竹田虽是惊魂未定,嘴唇微微抖了抖,但好歹见识过场面,只是看着我的眼神愈来愈复杂,接着想通了似的,慢慢地坐回原位,手也从身后挪了回来。
我相当满意,嘴角都快压不住了,不过为了让我不好惹的信号更进一步传递给他们,我还是努力维持着面无表情的臭脸。
“这是你盘下来的店面吧,赔玻璃的钱从这一千万里扣就好。至于剩下的事,”我说,“和我的律师法庭见。”
语罢,我扭头就走。刚走没几步,后面便传来前男友难以置信的崩溃的声音,“阿新……”
神经,谁理你。
不出意外的话,这家伙接下来该被他爹久违地暴揍一顿了。
如此一来,我能确保事情基本上都能顺利解决:老竹田不可能让这个意外引发出什么民众恐慌,不然会牵连到他自己,估计马上会打电话叫人来修玻璃;而他摸不清楚我的底细,绝不愿意再让儿子对我发神经,本身这种纠纷就让他看不起了,这下就算法院最终没判竹田京助服刑,他可能也会选择把这个倒霉儿子禁足一阵子。
因此我镇静地走出咖啡馆,镇静地往地铁的方向走。
就在昨晚,也就是全网挂人的当晚,我收到了和老竹田见一面的请求。
本来只打算穿普通的棉短袖和长裤应约,但转念一想,还是给他点面子,也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像筋疲力尽的社畜,我难得打扮了一下。
为此,我还问了里包恩的意见,最后穿了灰色系的西装,白色运动鞋(这是我挑的,因为我不经常运动,还没几双能看的皮鞋,穿高跟鞋要是有什么突发状况只会让我更麻烦),还把头发卷了卷,遮了遮黑眼圈;很容光焕发,很人模狗样,很都市。
走向地铁前的中心街区时,行人往往返返,擦肩而过,高楼前宽阔的广告屏播放着偶像宣传,不知从哪里传来演讲声、活动吆喝声,伴随着大热单曲的音乐。
风迎面拂来,将我披落在肩膀前的头发吹向身后。我觉得我简直是走路带风,心情舒爽得想要狂奔。走得越远,我越按捺不住高兴,深吸一口气便能感受到有力的、加速的心跳声,几乎快跳着走了。
又被我!装叉装了个大的!
人在极度兴奋时真是一点也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我绕过吸烟区,抬头望见站在地铁地下通道楼梯口前的小身影,心跳快到极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大笑着向他跑过去。
“里包恩——!”
那么小一只,穿着西装乖乖地等在路口仰着脑袋看我,可爱晕了!我冲到小朋友面前减速,兴高采烈地把他捞起来,搂在怀里转了个圈,“你帅呆了!超级无敌帅!”
里包恩似乎一开始并不想让我抱,脚都抬起来准备走了,但在我向他奔跑来的时候出于什么原因停了下来,任由我把他从地上捞进臂弯里。我在兴奋之余,还隐约意识到路过的人似乎发出了善意的笑声。
大概是这个场面很像久别重逢的姑侄或者姐弟吧。
然而,我忘了我只是个长期久坐、缺乏运动的可悲上班族,原地转了个圈脑袋就有点发晕,于是发热的脑袋又迅速降了温。我抱着里包恩,在路口边缘的角落蹲下了身。
“等下。我头晕。”我顿时蔫了。
里包恩估计嫌丢人,立刻从我怀里挣脱,踩着我的膝盖跳到地上。
他依旧嗓音萌萌,语气可爱,开口却即是锐评:“今早出发前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结果比我的废柴学生也没好到哪去。”
“我们坐办公室的容易低血糖真是抱歉了……”
我蹲在地上,垂着脑袋缓了缓,卷曲的长发从肩后再次垂到脸侧,心跳却还是在胸膛内怦怦地响。随即,我稍微歪头看向小保镖,这个视角正好和他差不多平视。
脸好热,我猜我的脸一定像中暑似的泛红,于是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总之,大功告成。”我对上他一眨不眨地望着我的黑眼睛,说,“我们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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