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泛画了候鸟。
望星市是正儿八经的南方城市,大部分从北方而来的候鸟都会停留在这,小部分还会继续南飞。
不同的候鸟起飞的时间、抵达的望星市的时间也不一样。
有些候鸟已经在这儿安家了,有些候鸟才到、有些候鸟也还要继续南下。
佘泛把这些全部都画了出来。
他的冬天没有年味也没有萧索更没有半点雪的痕迹。
他以望星市著名的湿地公园,也被誉为冬候鸟之乡的公园里的一片天然湖泊作为背景。
阳光明媚、波光粼粼的湖面,成片成片的冬候鸟。
没点常识的看这幅画确实看不出“冬”字。
但细看一眼,就能认出佘泛画的全是冬天会到南方来的候鸟,各种各样的候鸟。
而且夏天的湖和冬天的湖是不一样的,就算同样处在骄阳下,在现实里也看得出来。
冬天的湖,其实要朦胧、浓厚且静谧一些。
佘泛注意到了这一点,并画了出来。
林间月站在画室外,轻声说:“他是当之无愧的天才。”
薛肆就守在外面,听到这话扬了扬眉,眼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骄傲:“林姨,我以为你一直都知道。”
林间月没有等佘泛画完画出来就离开了。
这种小规模油画,佘泛用不了两个小时,他画完出来后,薛肆说:“我还以为你会画雪。”
佘泛稍偏头:“我没亲眼见过,就不会画。”
佘泛不是没画过那种光怪陆离的,没点艺术细胞都看不懂的抽象画,但那也是他自己见识过、身处其中,他才画得出来。
只是看看照片,佘泛是画不出来的。
“那以后带你去看雪?”
“嗯。”
两人聊着往外走,薛肆接过佘泛递来的包,单肩背上后就打了伞在佘泛的脑袋顶上。
微弱的阳光被挡住,色彩有些浓的阴影笼罩住佘泛,将他整个人再藏了藏,却也还是无法挡住过路人好奇的视线。
毕竟从头到尾全副武装到这个地步的,在望星市这种暖冬城市,着实少见。
薛肆不是那种在意旁人目光的人,但此时他却在意佘泛在意。
他动动唇,刚想用别的话题吸引佘泛的注意,就听见一声有点迟疑地招呼:“佘泛?”
藏在伞下的佘泛抬抬眼,透过墨镜向旁侧看去,薛肆跟着他看过去,就见一个长相精致的青年在旁侧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真是你……哦你们美院今天期末考吧。”
薛肆皱眉,他记忆里没有这个人的脸,他不认识他,可佘泛却认识:“嗯。”
甚至他们好像还有几分熟稔:“你不是实习了吗?”
“是啊。”
青年叹气:“这不期末吗,我们今天也期末考,我刚考完一科,下午还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