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家里没人,方冉怀吓了一跳,他站在原地,心里想着是不是应该先道个歉,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黎川好像一直在等他回来,起身经过时扔给他一包东西,就径直回了房间。
“唉。”未出口的道歉化为轻叹,方冉怀开了灯。
打开一看,是碘酒和几瓶喷药,以及一卷医用纱布。
两人的不愉快闹了整整一个周末,方冉怀拒不沟通的态度让黎川很是冒火,他没想过这孩子能这么轴,软硬不吃。
滴答滴答。
时针已经走向晚上八点,方冉怀盯着一篇外刊发呆,一点东西也没看进去。
终于,像是听烦了这噪音,他连笔帽也没盖,起身往黎川房间走去。
砰砰。
“黎川。”敲门声显得那么小心翼翼,他又叫了一声,在没得到回应后打开门。
果然还没回来。又想起稍早前黎川的表情,方冉怀知道这次他是真的生气了。
又一次谈话中,黎川终于退了一步:“不愿意告诉我实情也没关系,我不会过问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就告诉我他有没有对你动手?”
“没有。”
“言语上的挑衅?”
“……没有。”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巷子里?”
“路过。”
“……”说着说着黎川血气又往脑袋涌,他努力克制住眩晕,“那你希望我怎么帮你?”
“我可以自己面对,不用你帮我。”方冉怀淡淡地说,“他们只是想要道歉,那我就道歉。”
“你想得轻松!一旦道歉就坐实你打人的事实,而且你口口声声人家没惹你,那你凭什么觉得他们只要求道歉?赔偿我都认,我赔他们一套房子都行,但他们要追究你民事责任怎么办?!”
“无所谓,我不是没有进过拘留所。”方冉怀说。
“……”
长久的沉默后,黎川终于意识到什么,又像是早就意识到,只是此刻才不得不面对——
“他们……是踩到你的底线了吗?”
黎川的问法很模糊,这已经是他斟酌后所能想到的最委婉的方式。
在他的猜想中情况可能更糟。
只是方冉怀依旧没什么表情,也不像是有任何应激反应,只轻声叹了口气,拉了拉他的手:哥,真的不用为我操心。”
自那以后,黎川摔了门就再没回来,他离开得很平静,没有争执也没有生气,看起来只是单纯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