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将军。赵大人。见过二位大人。”
谢赓笑着:“李秾?陛下近来要我参与边境屯田的事,朝务焦头烂额,甚至抽不出时间去看看你。你这是病愈了,太好了。”
“谢将军,李秾特来跟您致谢。”
一听这话,赵执胸口仿佛被虫子咬了一口,那不对劲的感觉又上来了。可此事李秾确实没错,他跟李秾没什么可说的。
“跟我致什么谢?”
“多谢您派人去寻我并护送我回建康。我跌落悬崖,被猎户所救,他们于我有活命之恩,可若不是及时回到帝京,我恐怕也不能活命。兵部差夫本是无名小卒,将军您却能记挂我的性命。您这番恩德,李秾日后一定报答。”
李秾慷慨激昂地对着谢赓说出这番话,自以为完全表达了感激之情,抬头却看到谢赓笑而不语,赵执抿着嘴面无表情。
宫门不远处有一片空地,陈伯守着马车,正在那里等赵执。
赵执转身欲走,谢赓说道:“李秾,你若要说感谢,其实我不能全当起你这个谢字。我是长熇军主帅,一切以大局为重。若是我自己做决定,我不会专门派军中将士去寻一位失踪差夫的。”
李秾:“这……”
“但……架不住姓赵的某人来到我这,跟我说让我务必帮他一个忙。我看那个样子,若是我不答应,他立刻就要辞官北上,那朝廷的大理寺就要乱了套了。我最后还是徇了私,给军中的千夫长靳三去了一封信。”
赵执的脸黑成了锅底,这些作为于他都是毫无理由的冲动行事。
赵执:“谢继业,你别说了。”
谢赓不管他,问李秾:“你知道那位靳三是谁吗?”
李秾摇头。
“他现在是我军中的千夫长,以前却是赵君刃相伴多年的属下。比起军中的命令,这位靳三怕是更听赵君刃的话。”
李秾懵了,“所以我错了,是,是赵大人他……”
说罢有些疑惑地扭头看向赵执,看神色不定地站在身旁,脱口却问了个极傻的问题:“赵大人,你,你为什么要救我?”
李秾认识这两个人多年。对谢赓,李秾心里当他是人品值得敬重的一位兄长和友人,知道是谢赓救了她,李秾的心里在敬重之外又多了一层深深的感激。可当他知道实际派人去救她的人是赵执时,说不上为什么,心里除了感激,心里同时还有好多别的情绪。
在李秾一贯的印象里,赵执这个人总是那么高高在上,冰冷寡言,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李秾能对谢赓敬重亲近,却从来不觉得自己能和赵执成为近友。他总是对所有人都那么疏远,何况是她这样身份低微的下人。
赵执发现两双眼睛看着自己。想不到连谢赓也好奇,他为什么坚持要派人去找李秾。
“是我派你和元骥北上,我定然要保你们性命无虞。”
“那,那天在西明门外短亭,也是赵大人你……”李秾话头一滞,没能说出来,那天是赵执抱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