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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时分,一位打扮低调的下属走进从外间敲门走进房中,低声禀报他:“郎主,抓到了。”
赵执这才放下搁下手中的狼毫抬起头来,“抓住就好,不要让人知道,先放到牙行去审。”
“是。”
“还有一件事,我有些疑虑。”赵执从案上拿起一张竹纸,看了一遍又递给下属。
“这首诗,还有长平馆中那位叫白蕴若的舞姬。你去查查,和此人有没有干系。”
下属接过竹纸,上面写的正是近来京中处处传唱的那首艳诗,这首诗和白蕴若他已经查过了。
“禀郎主,此事属下已查清楚。”
他走到门后,听了听外间的动静,院中没有一个人,又回到案前。
“此事和那位舞姬白蕴若,确跟我们抓的北滦细作无关。这细作那日只是现身去馆中消遣,被我们趁乱拿下。”
赵执问:“这白蕴若是何许人?那位给她赎身的吐谷浑王公跟近日来京的吐谷浑使团可有关系?”
“那位王公不在本次使团名单内,应是来建康经商或者游览,家有巨富,和白蕴若两情相悦后在中秋盛会上当众为她赎身,连同这首诗在京中秦楼楚馆间传为佳话。郎主,两件事确无联系,请您放心。”
赵执又从他手中接过竹纸,念起上面的两句:“抱月飘烟一尺腰,麝脐龙髓怜娇娆。这诗写得如此轻佻,哼……”
下属没有答话,他被靳三招来为赵执办事的时间不长,只觉得赵执这位主上并不像大多数帝京贵胄,并不喜声色犬马,因此想来他是看不惯这样的艳诗的。
虽然跟他们抓捕的细作无关,但下属想起一件事,便补充道:“郎主,此事我已初步查过。白蕴若这一桩风流韵事之所以人尽皆知,来自京中一家布庄和她本人的合谋策划。白蕴若所穿的鲛绡白羽裙,带动了京中鲛绡纱的走俏。而京中大半的鲛绡,都被一家叫云影坊的布庄买断。据属下打听,云影坊的掌柜姓李……”
赵执心中大动,神色惊异地打断他:“什么?”
属下很少在赵执脸上看到这样大幅度的神色波动,自己也吃了一惊。
“李秾……”
原来她这段时间竟在忙这个。
赵执站起来,又将那张竹纸放到案上,“竟是李秾……这件事,我到现在竟然不知道。”
属下忐忑:“郎主,可是此人有什么奇怪?”
“李秾此人,没有问题,他的事你们不必管。你下去吧。”
“那可要属下再去详查?”
“不必。”赵执缓缓将那张写着艳诗的竹纸揉皱,“这么大的事,他做得如此隐秘,我让他自己来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