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的大殿中,薛亢和檀自明不约而同地有了快刀斩乱麻的想法。
三万禁军都在宫城,赵执就算把神武卫都带来,也只有两万。最关键的一点不知赵执想到没有,巡防营!在檀霸手里,而檀霸于前晚已知晓了今日宫中之变,稍晚便会来援。两处合围,胜算绝不倒向它处!
思及此,薛亢失去了耐心,将目光从赵执身上转向角落里的董侍郎,向他逼视而去:“董大人!如今大家是空口无凭,如何鉴定这两封遗诏,群臣责无旁贷,就由你先来!”
威视之下,董侍郎脸色煞白,摇摇欲倒,旁边的御史扶了他一把。
“诸位,请听我说。”皇甫兆玉走上丹墀,他感觉到有的话再不说,一旦薛亢发难,就没有机会再说了。
一时众人的目光又集中到他身上。
“皇兄身后两位殿下,谁来继承大位,皇兄不久前曾与我谈过。他……”
檀自明突兀地打断他:“祯王殿下,谁来证明陛下是否真与你谈过此事?就是谈过,群臣如何得知你是否篡改了圣意?贵妃檀姒是二皇子生母,也是我檀氏女。事到如今,我若是装作视而不见,那也是虚伪。殿下你和黄公公、薛大统领各执一词,各有一份诏书,光凭口舌势必难分真假,最好的办法正如大统领所说,让平日熟悉陛下字迹的人细细辨认。”
他提高音量:“空口无凭,难道殿下还有更好的办法分出真假诏?”
黄保生这时站了出来:“我自在王府时至如今,侍候陛下已近三十年。这三十年来,我几乎日日跟在陛下身后,不曾稍离。我以性命起誓,陛下心中所属意的储君,乃是大皇子。二皇子年幼,主少国疑的道理陛下一早就说过。祯王殿下,这跟陛下同你说的一样吗?”
皇甫兆玉:“是,皇兄属意庆翀。”
走到这一步,薛亢已丝毫不能相让,他盯着黄保生:“黄公公,陛下请僧人看诊这五日,是我奉旨守在明藻宫。他临终之际说的话,可跟你说的不一样。你为何要欺骗群臣?”
这时,有个御史再受不了殿内的剑拔弩张,出列说道:“董大人,嘴上相争也是无益。就请你先去鉴定诏书上的笔记和印玺吧!”
“董侍郎,请吧。”
礼部平日拟旨最多,董侍郎由文章入仕,得皇甫震霆青睐,说他最熟悉陛下近来的字迹,确也服众。
董侍郎眼看再也推脱不过,硬着头皮从角落中走出。
众目睽睽之下,两封诏书一同打开,平摊在御案之上。董侍郎细细看过,擦拭鬓边渗出的热汗,说了句震惊群臣的话;“这两封诏书,笔迹均似陛下。”
“董大人,你可要刚好了。”薛亢阴沉着脸,已有翻脸之态。
“属下,确实看不出分别……”
“来人!”薛亢再无回头之路,一声暴喝。
“将殿中假传圣旨混淆视听的贼子给我尽数拿下!”
赵执猛然转头:“大殿之上不得妄动。神武卫在此,我看谁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