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秾:“贴好了,很像真的。”
李秾低着头站离了赵执身边,快速将旁边零碎的物什收拾起来。“大人,我先去吃饭了。”
赵执那个人哪里知道,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用手去触碰男子的胡须,实在想不通这个人为什么会是赵执……
看着李秾慌忙逃出房间的背影,赵执不禁纳闷,自己蓄须的样子这么吓人?
在客栈大堂进食完毕,李秾逼着自己不去想刚才的异样,多看了赵执几眼,方才习惯他现在的样子。
那给他们上菜的店小二也忍不住多看了赵执好几眼,恍惚间认为是自己看走了眼。这位客人蓄着胡须,已是四十的年纪,为何白天进店时会觉得他十分年轻呢?
两人都注意到了店小二些许疑惑的眼神,小心为上,晚饭之后两人默契地退了房,到城中另寻了一家客栈。
车鳌,从过军,曾是檀家打手多年,有武艺,年过五十,背有命案,受过重伤,独眼。
在南谯郡治历阳城中的第一晚,赵执在客栈的房间仿佛成了另一个大理寺的衙署。两人相对而坐,忘了京城的杂事,只专心想一件事,如何在南谯找到独眼的车鳌。
第086章历阳城中
下过清明雨的深夜,一弯钩月从云层中露出,夜色朦胧。
郡守屠文止正准备就寝,有人敲响了他寝院的偏门。这个时候会是谁?守门的管事本想将人轰走了事,可看到敲门的人手中拿的腰牌后迟疑了。那腰牌他不认识,可隐隐翻泛出的铜质光泽透出此牌的分量。拿牌的人之说要见屠大人,没说别的什么话,管事愣了片刻,还是进去通报了郡守大人。
屠文止朝管事发了一通火,让他将人轰走,他是南谯郡最大的长官,等闲能有什么人有资格在深夜来搅扰他。可管家刚转头,那位穿青衫的客人已经走了进来,安静地站在院中,倒把他吓了一跳。
赵执从怀中掏出钱漱徽给他的信物,递到屠文止跟前。“屠大人,这是钱相的腰牌,深夜有事叨扰,还请见谅。”
屠文止将信将疑地接过铜牌,上面“尚书令”的铭文凹凸有致,真的是钱漱徽的信物,做不得假。屠文止挥手,管家狐疑地看了来访的客人一眼,带上门出去了。
深夜来访,必不是好相与的事,屠文打起十二分精神准备对付眼前这位钱相派来的人,没想到对方要他做的事并不难,是要他拿出郡昌祐元年土断①造的户籍簿,查找一个叫车鳌的人。
屠文止松了一口气说客人请宽心,明日就找人打开户籍库,着书吏查找这个人。大约明后两日就能有个结果。
但来的人告诉屠文止。“此事时间紧急,请屠大人立刻就着人去取户籍簿。”
屠文止吃了一惊:“此时已是深夜,恐……”
赵执:“深夜也须立即去查,劳烦屠大人。”
屠文止张了张嘴,他在南谯担任十年郡守,没几个敢这样跟他说话,何况他此刻困意正浓。他盯着来人,想看清钱漱徽派来的这个人是谁。可此人蓄着胡须,青衫简便,看不出到底有什么身份。屠文止看到灯下对方的眼神,有种浅淡却不怒自威的神采。遂吞下了心中的抗拒,披衣叫管家,连夜通知几位心腹的书吏,打开户籍库。
户籍库点开,点起油灯。三位被连夜叫起来的书吏开始在书簿中找车鳌这个人。赵执却并没有离开回去等消息。他和李秾也点起一盏油灯,从架子上取下户籍簿,和书吏们一样一页一页地翻找。这倒是让屠文止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一个人坐在旁边喝茶打盹,勉强站起身来指挥起几位书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