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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活命的赶紧起来!跟我去见老大。”
老大?
赵执和李秾被带到一个依山而建的大屋中,堂中坐着个人,面目不甚清晰。可当李秾看清他脸的一瞬间,后背陡然惊起一身冷汗。
此人,只有一只眼睛睁着。而另一只是一片黑黝黝的空洞,用一块黑牛皮遮着。独眼之人!
赵执和李秾站在堂中,身后是手拿着棍棒的守卫。座上的人端详了两人片刻,随即开口问道:“就是你们二人在城中手持地矿图,要找独眼之人看地脉?”
李秾听到一把沙哑粗粝得厉害的嗓音,听起来像是脾性古怪的年老之人,可座上那人明明不老,她不禁打了个寒颤。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赵执勉力站直了身子,看着座上的人徐徐问道:“敢问阁下是?”
座上的人一阵冷笑。“我是谁,你不知道?”
“恕在下眼拙,不认得尊驾是谁?我倒是非常想问,尊驾为何会将我们绑来此处?”
那人站起身来,轻蔑道:“你当真不认识我?”
赵执:“此前确实从未见过尊驾。”
李秾听得心惊胆战,赵执说之前没有见过这个人,可她几乎有个大胆的猜测,这个人就是……
“一派胡言!我看你身上的毒暂时是退不去的,人都快成病猫了,还十分狡猾。你二人不是夫妻吗?”座上的人将目光移向李秾,“你妻怎么还穿着男装?所以你二人来这历阳城中到底有何目的?”
赵执身体难受,弯腰紧咳了一阵,正欲答话。座上的人打断了他:“抬头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想活着出去,最好不要在我面前说谎。”
赵执:“我与内人持家传地矿图,听说这南谯郡境内多圣灵显圣,便借外出之机来到历阳城寻找独眼仙,为的是将先人传至我这一辈的地矿挖掘出来,以免后人继承不当,随时间泯灭。我妻随我外出,没有带随从,因此穿着男装,只不过为了行事便宜。这就是我们来历阳城中的目的,你将我们虏来,想必对我夫妻的底细很是清楚。”
“那你们把地矿图藏在哪里?为何搜遍客栈都找不见?”
“地矿图是我家传之宝,必不能轻易示人,是以没有存放在客栈中。”
“呵呵,你们落在我手里,你将这家传的地矿图献出,给我跪下来磕头求饶,我或可以绕你夫妻性命。”
赵执:“这不难,阁下但请将我们放回城中,便能将这地矿图取来给你。”
座上的人冷笑几声,“回城中取图可以,”他指着李秾,“但是你二人不能同去,你去取图,你妻留在这里。若是不拿着图回来,我就让她一起随土填了矿洞。”
赵执沉吟:“让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就违背了我们出门时的约定。就让我留在这里,让我妻去城中取图吧。”
李秾暗自心惊,那张伪造的羊皮纸被他们随手藏在屠文止的花园里了,屠文止家洒扫的下人都不一定能发现,难道真的要回去取?她看到座上那人已满脸不耐,暴戾之气随时就要爆发。
李秾突然想到方才赵执在他耳边说的拖延时间的话,她抓住赵执的手。“不,夫君,你我夫妻只可同进同退,我绝不和你分开,要回去取图,我们一起回去,我不要一个人在这里。”赵执安慰似地拍拍她的手背。
“扭捏作态的妇人。”
座上那人满脸不屑。“得了,你们二位以为我这矿山是等闲之地?既然来了这里,必然叫你终身难忘!来人,把东西取来。”
有人从递上一块铜牌,赵执无奈地闭上了眼睛。只见那人将铜牌举到了他面前,“钱漱徽的腰牌,从你身上搜出来的,你将此牌带在身上,还能进出屠文止府上,说!你是老贼什么人?”
赵执看着勉力镇定的李秾,心里开始后悔没有早点和她商议此行的全部计划。这块铜牌带在身上,确实能使对方忌惮,可也使这山洞中的人过快地猜到了他们的来历。他现在不敢说自己这一步到底走对还是走错了。
空气中隐隐漂浮着一股冶炼的焦味,赵执问到了,李秾也闻到了。李秾看着赵执,赵执知道李秾是在问他能不能猜到这是哪里?她觉得不对劲。
再复杂的话眼神不能传达。在这生死晦暗的山洞里,赵执只看着她,告诉她,记住他们刚才的话,保全自己。李秾有如实质的眼神表示,她知道,可目前不知还有什么办法。
“不答话,老子可没有耐心跟你们耗!”座上之人不耐地终于暴出粗口。
“这些年到这南谯郡来寻我心行踪的人也不少,老子全都让你们有去无回!来人,拉他们到炼炉处,再不说话,就两人一起推进去烧成灰!”
“慢。”
“我确实是钱相派来的人,那块铜牌正是钱相给我的。你想知道什么?放了我夫妻性命,我一定无话不说。”
“钱漱徽这个老贼,阴魂不散,他之前派来的人已经被我暗中抓住,推进炼炉里烧成炭了。现在又派人来!真是不知好歹。”
鼻息里焦味越来越浓郁,想到火烧活人,几乎令人作呕。钱相和靳三的查探都没有错,此人真的是个丧心病狂的刽子手。
赵执忍住胸口泛出的烦恶,看着座上的独眼之人缓缓说道:“许多人都是受人所遣,阁下此前,不是也在受檀家的派遣吗?”
车鳌的独眼闪过一丝精光,“你果然知道我的底细,若不是要将你二人投入火炉,你还要跟我装傻到什么时候。钱老贼派你来,想干什么?”
赵执:“我也想请问你,车鳌,你是如何识别我们二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