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次在脂粉铺中买了一对花钿,李秾越来越喜欢买饰品。后来又带着阿棉去了一次,买了梅花、双鱼和蝴蝶的形状。今天店中没人,一时起了玩心,便拉着阿棉给她贴。
赵执看一眼那泛着艳丽光泽的花钿,又看一眼李秾,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眸色。
“女子用的饰品,这是,你的?”
“不不,不是不是,”李秾连连摆手,“这不是我的,是给阿棉买的。爱美之人人皆有之,阿棉虽是小姑娘也不例外。”
李秾抬头,在赵执脸上看到一丝奇怪的神色,心里一下子慌乱起来。她决不能让赵执知道她是女子,若是那样,她难保不会被扫地出门,再一次无处可去。
“大人,我身为男子,怎么可能用这个东西?今日是店中没有女子,阿棉这丫头让我帮她看看贴得如何。”
赵执不明意味地说了一声:“哦……”
半晌,赵执突然伸手捡起柜台上一枚梅花形的花钿,他在都中的贵女们脸上见过这东西。
李秾低着头,许久没听见赵执说话,一抬头却迎上赵执的目光,正毫不掩饰地看着自己。赵执那锋利的眉眼染上了一层冷冽,那是一种李秾没见过的探寻的目光。
李秾慌了,“你,你看什么?”
“没有看。”
赵执修长的手指捏着那枚小小的梅花形金箔,他觉得十分荒唐,有一瞬间,他竟然在想,这东西贴在李秾的脸颊,会是什么样子……
李秾小声:“你,你就是在看。”
“没有看。”
“你就是……”
“李秾,你逼问我?”
“属下不敢。”李秾小声嘀咕,“谁逼问你了。”
“你说什么?”
旁边的阿棉胆战心惊地看着赵执,她隐隐感觉到这位东家是位大人物,以为他因花钿的事而为难李秾。便怯怯地走上去说道:“禀东家,这些花钿确实是阿棉所属,不是李秾哥哥的。我们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在前台玩了。还请东家莫要怪罪。”
赵执说:“我没有怪罪你们。”
阿棉抬头偷窥了赵执一眼,心里却不信这句话,依然怯怯地低下头去。
正在这时,外面有人敲响了门扇,朗声问道:“劳烦请问,有位叫李秾的年轻郎君住在这里么?”门外的人是个妥帖识礼的,临街还有一扇小门开着,但他并未贸然探头进来看。
等了些许时间又耐心地问:“请问,有位叫李秾的年轻郎君住在这里吗?我是东市胭脂铺的伙计,来给李朗君送他订的露凝香。”
完了,李秾在心里叫了声惨,这下子讲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