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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让守城将士继续检查其他人的过所,自己一把抓住那人的领子。
“你跟我来,我须立即取画像来验看,你是否是上月初五在城东杀人后逃窜的凶犯,别以为如今稍微改换行头就能逃脱!”
赵执被带到城门后的一间僻静的屋子,正准备制住那人。
那人突然跪地:“赵大人,是谢将军命我在此侯你,他让我务必阻住大人进城。”
“他在哪里?”
谢赓从御史台回巡防营,一天之间接到两个惊人的消息。天色完全黑了下来,他换了一身戎装,带着巡查时的佩剑,向西南边的广阳门附近走去。
赵执被他那位心腹从阖阊门领到广阳门附近一处无人的值房,硬是把他关在一间快废弃的屋子里。
谢赓推开门,十万火急地问道:“赵君刃,你这个时候怎么还回来?”
赵执一身地道的行商打扮,袍子简朴,面孔削瘦,只有眼神依旧锐利。
“我要回来救我娘,查清楚我娘跟朝廷说了些什么,我怎么能就此一走了之?”
“你知不知道我朝律法,谋逆者诛六族?你是大将军的侄子,你和慕容夫人首先就是被诛杀的……总之这个时候你最不应该回建康!快,趁现在没有任何人发现你,你赶紧离开,现在就走!”
“事实已经这样了!既然建康城我都不能立足,普天之下我还能立于何处?我不能走。”
谢赓恨不得现在就把赵执远远地赶出城门,“你知不知道陛下视大将军为眼中钉,这次一定要除掉他?并且一定会斩草除根?”
“我知道。”
“我日日在这城中,思来想去,陛下春秋已高,且心胸越发狭隘,这几年来赵将军和你受到的种种试探和刁难,均是在为太子铺路,他要除掉太子继位后的所有绊脚石!”
谢赓这些话在心里憋了许久,如今也顾不得那么多,只顾说出来能劝赵执赶快离开。
“我随使团在北滦四方馆中幽囚长达半年,半年来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像你一样把事情好好想一想,继业,我早就知道了!陛下眼里容不得我和叔父。”
“那你还敢回来?走,趁现在,我马上送你出城!我知道一条小路,你且离开避难,慕容夫人的事我联合正义的朝臣来想办法。”
“不!我要留在城中,亲手救我娘,亲眼看看城中的暗流终将流向何处。”
“赵君刃,你疯了!拿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你知不知道,陛下虽不愿意扩大事态,所以并未在各地发兵追捕你,城中一切如常,但明松暗紧,你从这里出去,很快就会被暗卫抓住!”
“继业,我知道你是真心想要保全我,但是,我娘在这里,叔父赵釴,我跟他虽不是父子,但他是为了我拥兵梁州,这个时候换做是你,你真的能安心从此远走吗?”
谢赓顿住,“我,我也不知道。说真的,这件事发生在我身上,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这么说来,我要比你幸运得多……”
这件无人居住的破只有一个窄小的窗户,赵执和谢赓并立,透过狭窄的窗棱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却仿佛能看到偌大的城中涌动的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