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她不在?”想到可能的后果,李秾一瞬间绝望地跌坐在地上。
帝京皇城中,一夜之间将二十几个平民砍杀,凶徒这是彻底豁出去了!根本没把纲纪王法放在眼里。
赵执和谢赓都感觉到对方身上那压抑不住的怒气。
门口传来少女清脆的声音,“姐姐,姐姐!”
李秾起身跑到楼下,看到阿棉正被巡防营将士拦在不远处,身上没有一道伤口。
谢赓挥手,巡防营将士将阿棉让了进来。阿棉看到满身是血的李秾,随之也闻到那股奇怪的气味,不知为什么不由自主颤抖起来,她走近李秾:“姐姐,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阿棉,不要看。”
楼上二十几伙计的血肉就在李秾眼前。她从怀里掏出未沾血的手帕,系在阿棉头上,让阿棉眼前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白纱。
“阿棉,昨晚,昨晚你不在坊中吗?”
一切的不同寻常和李秾满身是血的样子让阿棉意识到发生了可怕的事,她努力镇定,声音却忍不住发抖。
“昨晚前街的兰香邀我去她家纺丝线,后来就跟兰香在她的房间睡了。大人,是不是,是不是……姐姐受伤了吗?”阿棉一时却害怕问出口,那么多血是哪里来的。
“我没有受伤,阿棉,这里不能再住了,你快去后院收拾,我立刻送你走。”
“姐姐,要去哪里?”
李秾没有回答她,下了命令:“快去。”
阿棉抹了一把猝不及防掉下来的眼泪,“是。”说完哭着跑开了。她有强烈的感觉,一夜之间,云影坊再也不是从前的云影坊了。
两位巡防营将士寸步不离地跟着阿棉,阿棉以最快的速度收好自己的东西。背着回到李秾身边,那些血,好像让无所不能的李秾姐姐变成了瓷瓶,好像轻轻一碰,她便会碎掉。
阿棉好想冲到李秾怀里抱着她大哭,可她怕这样会把她推向更难过的地方,只得强忍住。李秾还没开口恳求谢赓,谢赓便朝阿棉身后的朱裒吩咐:“立刻把阿棉姑娘送到谢府,交给谢春,告诉谢春,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这姑娘住在府中。”
“是。”
朱裒领命拉着眼泪婆娑的阿棉离开,过了许久,李秾好似才在身体里找到一丝力气,能支撑自己站起来。
然而,接下来要做什么,李秾却再好似脑子锈住,再也想不出来了。她亡命京城这么多年以来,从未感到像现在这样茫然不知所措。
医士赶到,进到店中给赵执料理肩膀的刀伤。满鼻子的血腥味让医士差点抑制不住手抖,他战战兢兢告诉赵执:“大人,这伤口流血过多,刀口创面过宽,且伤到了骨头,须立即静养,让胳膊尽量减少活动,否则……”
“否则这只胳膊就要不成了吗?是不是会就此作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