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你信不信,建康城很快就要变天了?”
谢赓没头没尾地说完这么一句,搁下手中的酒樽,离开了幽馆上街巡查。
“回府去吧。”
李秾在原地琢磨了许久那句话,她不知道具体指什么意思。但从窗外望去,远山处云层低垂,她一个寄生谢府的小小女子,也感觉到了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暗流。
中秋宫宴,元庆帝接到亲卫的秘报。大将军府中并未举宴,几乎悄无声息,像是没人了。可是亲卫乔装盯着将军府很长一段时间,并未看到赵釴和亲卫离开过府邸。亲卫请示,要不要进将军府搜查。
元庆帝一听就神色遽变,当众将金樽重重摔在地上,大怒道:“他这是要造反吗!”
已近九月,使团还未有消息从北滦传来,赵釴担忧侄子的安危,又不认同朝廷的策略,这是准备自己行动了。
元庆帝身边的老内侍察言观色,低眉说道:“奴婢想起之前京中流传的一个谣言,这赵执,难道真是大将军的侄子?而不是……”
他没有得到示意,中途断了声,不敢再说下去。
第011章四方馆中
建康城建都百年,天下贡赋、四方资财尽数汇聚于此,因此城中繁华处天下无出其右。大晛海禁宽松,秦淮几大津口常年有海外船只停泊。河岸酒家每日不知要接待多少四方来的客人,其中还不乏高鼻深目的外域面孔。
因此,有几位客人走入岸边最大的鹤鸣楼,压根不会引起任何特殊的注意。
雅间内静谧无声,雅间四周已被乔装的军士戒严。客人推开门,看到昔日的长熇军主帅赵釴正坐在桌前。
荆州刺史包大昭单膝跪地:“属下参见大帅。”
赵釴将他扶起,“我早已不是长熇主帅了,我在信中的请求,你能亲自来京中,我很感激。”
包大昭已知晓赵釴要带兵北上的缘由,当下并未有丝毫犹豫,将一枚玄铁虎符捧出:“三万荆州军但听大帅号令。”
赵釴没有立时接过虎符,“我此行北上,是逼不得已,也是破釜沉舟,我的侄儿在北滦国都生死未卜。但荆州军一旦出动,面对朝廷的问责,势必是要连累你了。”
包大昭知道他与当今陛下有旧时同袍之谊,不是形势所逼,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大帅,属下不能深知你率兵北上的其他理由,但只一条,荆州军必定俯首听令。梁州锦绣山水,是二十年前多少兄弟的白骨换来的,如今怎可落入他人之手?梁州一失,后面就是信州和荆州了。陛下短见,但荆州兵不能眼看着国土尽失。”
赵釴拿起那虎符,敬了包大昭一杯烈酒。
当天夜里,太初宫中传来消息。前长熇军主帅,大将军赵釴率领两千部曲疾驰,似是奔向荆州,元庆帝听闻消息气得浑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