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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婉这才瞧出她手上的帕子皱巴巴的,忙要去接她端着的水盆,“在这里打扰你们,已经很过意不去了,怎么好再劳烦你?”
农家的水盆是陶泥烧的,厚重的很,农妇收了宗越好几粒银子,自然要尽心伺候,忙道:“你别动你别动,这盆厚,可沉了,你拿不动,我放下你再洗。”
“原来这个才是你汉子啊,长得可真俊,人也好,还大方,我还当昨天一开始带你来的是你汉子呢,两个都俊,长的一模一样,我差点认错了。”
农妇放下水盆又端来饭食和已经煎好的药,一面摆置着一面闲话。
罗婉有意避免谈论这场误会,问道:“家中可有纸笔,我想借用一下?”
她得趁着还记得那些匪徒模样,抓紧画下来。
“我家就没个读书识字的,怎会有那东西,不过我去帮你借借,有人在城里读书,应该有的。”农妇说罢,果真殷勤地出了门。
农妇刚走,宗越进来了。
他的衣摆上有些明显的湿痕,还粘带着零零星星的草叶,乌皮靴上也溅了泥点子,形容不甚齐整。
“这是做什么去了?”罗婉一面喝粥一面笑着问他。
“晨练去了。”
宗越才一本正经地说罢,两个孩童扑了过来,一点都不见外地抱着他大腿:“叔叔,咱们明天再去抓蛐蛐好不好?我还早点起来!”
宗越面色一讪,随口答应着打发孩童别处去玩,又对罗婉解释:“小孩儿太烦人,顺带着抓了两只蛐蛐。”
不是他不务正业专门去抓蛐蛐儿的,是他正正经经在晨练,奈何小孩儿非要缠他。
罗婉笑笑,没有说话。
“二表兄回去了。”
宗越主动交待姜少微的去向,“他要上朝。”
本打算追加一句“我劝他养好伤再走,他不听”,想了想,过犹不及,遂见好就收,没再多言。
罗婉只是轻轻“嗯”了声表示知晓,一个字也没多问。
等她吃完饭喝过药,农妇也借来了纸笔,罗婉便坐在桌前开始画匪徒的肖像。
宗越一言不发,既不劝阻也不义愤填膺,没有任何表态。
看情形,罗婉是很想抓住那帮匪徒,万一把握不好度量,演戏太过,叫她察觉不对劲就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