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的用意很明显,不想让他在家宴上失了颜面。
“越郎,”罗婉斟酌着开口,想劝他看开些,又怕更惹他憋闷。
“我没事。”宗越似乎明白了她的欲言又止,这样说了一句,倒是他惯来平淡冷静的语气,听不出什么自哀自怜的萎靡颓丧。
两人这才去了宴席。
“大舅兄,快快请坐,在那一切都好,没有受伤吧?”瑞王故意拿出超乎寻常的热情迎上来。
谁都知道石堡城根本没有攻打,积石山也只是布防,虽然取得了大捷,击退了前来抢掠的土蕃骑兵,但皇朝兵士几乎没有伤亡,瑞王这话自然就是阴阳怪气,嘲讽宗越此行无所作为。
宗越懒得与瑞王虚与委蛇,推开他,也没个好脸色,径直在席上坐下。
瑞王故意问:“大舅兄,那土蕃人是不是厉害的很,竟把咱们两万大军都吓得不敢动弹,愣生生对峙了大半年,最后还灰溜溜地回来了,哈哈哈哈哈。”
瑞王正幸灾乐祸,得意洋洋地笑着,忽听啪嗒一声,是安丰侯和宗越同时重重放下了手中杯盏。
宗越眼中更是露出半截阴恻恻的凶光。
瑞王这才慢悠悠收了笑声,又说:“不怪大舅兄,是那群老将无能,不战而屈,要是换我挂帅,一定把那群胡贼打得满地找牙。”
言毕,故意挑衅地看向宗越,“大舅兄,要不,你再随我去一趟,放心,一定不让你空手而归,叫人笑话你。”
说罢又哈哈笑起来。
“你要去?”宗越漫不经心地抬眼睨着瑞王。
他以为,圣上召他和肃王回京,是放弃了攻打石堡城的想法,采纳了肃王积石山布防的建议,莫非圣上是要换帅再攻石堡山?
皇朝正值国力昌盛,只要肯下血本,没有打不赢的仗,便是瑞王挂帅,有经验丰富的老将相助,这仗也是能打赢的。瑞王不像肃王会顾及将士,顾及伤亡,瑞王贪的就是那份军功。
“怎么,大舅兄愿意到我麾下?那我真是求之不得。”瑞王大笑道。
罗婉瞧瑞王猖獗模样,一面给宗越斟酒,一面说道:“还是算了吧,夫君刚刚在积石山打了一仗,斩敌数百口,一定累的很,须得歇上一阵子。”
她抬目看向瑞王,语声温和平静却颇带着几分壮阔的气势,道:“听闻积石山大捷,土蕃骑兵受了重创,而我·国朝兵士有伤无亡,军心大受鼓舞,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瑞王殿下果真挂帅出征,倒不必担忧军心不稳。”
罗婉说的是事实,瑞王无言以对,不服气地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