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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婉微微垂着眼睛,并不和宗越目光相接,柔声说道。
宗越的眼睛一下就明亮起来,提着她更高,唇压下来。
这次,没有再故意留开一丝距离,等着她凑上去,而是彻底压了过来。
他就不信,她对他没有一点欢喜,没有一点心悦?
这些话,姜少微永远没有资格听的,她这些话,永远只会对他这位夫君说。
宗越惶惶了一日,总是无法安定的心,终于落定。
“你明天要去做什么?”他问。
罗婉还想去麴令徽的酒肆,今日韩夫人说认下小妹做干女儿,其实已经在试探小妹对姜成穆的心思了,小妹未曾露出什么痕迹,但姜成穆已然暴露了,怕过了这个制举,韩夫人就会有动静了,她想提前去问问小妹的想法,好早做应对。
“又去酒肆?”宗越因为方才那句话而微微翘起的唇角,又抿直了。
罗婉不知他有什么不满意的。
他在书房读书,夜深才回,彼时她定然早就回来了,与他有何妨碍,为何会不愿意她去酒肆?
“越郎,你白日要读书,我在家也没什么事,天气越来越冷了,我怕珠娘贪玩,又累病了,想去看顾着她些。”罗婉好声商量道。
宗越没再说话,坐回去继续看书,算是默许了她明日的安排。
但看他清淡的神色,显然勉勉强强,不太乐意。
罗婉也沉默,为了不让宗越反悔,并没离开书房,而是拿出编了一半的玉佩,坐在一旁继续编织。
宗越非要一个和第一回一模一样的玉佩,缚丝技法非常繁琐,一步也错不得,罗婉很快就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拨弄丝线上,就连宗越注目望她都没有察觉。
烛火通明,她的影子落在墙上,专注沉静,在这样明亮的夜色里温柔得像窗外的月色。
宗越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忍不住想,四年前,她第一次给他编织玉佩,是不是也像如今这样坐在灯下,全神贯注,专心致志,认真地让人看着就生欢喜。
可惜当初那份认真不是冲他的。
宗越的目光沉了下去,垂眼去看文章。
又想,她如今的认真、专注、沉静,和坐在那里披着烛火的温柔,一丝一毫,哪个不是给他的?
他来得是有些迟,但陪她到最后的,必然只有他。
他才不须嫉妒姜少微,该是姜少微嫉妒他才对。
宗越的眼中又落进了灯火,起身朝她走去,收了她手中丝线和玉佩放在一旁,在她的位置坐下,却没有抱起她放在自己腿上,而是,自背后拥着她,和她挤在一处。
这坐榻并不算窄狭,一个人坐宽宽敞敞,但若是两个人坐,到底有些挤的慌,所幸而今已是九月底,天气转冷,夜中更寒一些,他坐过来,这般贴着她,反而有些舒服。
他英姿挺拔,自背后将她笼在怀里,下巴低过来压在她脑顶,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罗婉不知他为何突然做出如此亲密的动作,却也没有反抗。
有时候,他的亲昵总让她觉得怪怪的,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狗,被她收留,认她做了主人,偶尔会想来依偎她,让人不忍心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