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越的面色显而易见沉了下来,盯着她咬咬牙,却是一句话也没说。
他不敢保证下一句,会不会对女郎放狠话,万一再惹她生气,还得自己费心哄。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必急在这一时意气,等他高中状元,像大表兄和二表兄一般名满京城,到时候,任她如何温言软语又哄又央,他都不会再看她一眼了。
“越郎,我相信你,你那么聪明,又那么勤奋,一定能得遂所愿,等你状元及第,我带着咱们的孩子,去看你簪花游街。”
罗婉也觉出自己方才反应不妥,轻看他的神色太过明显了,遂主动往他怀里靠了靠,伸出双手摇摇他手臂,示意他给自己松绑。
宗越哼声不理,撇开她抱起手臂。
“越郎,来日你高中状元,咱们的孩子一定以你为荣,一定会很敬佩你,到谁跟前都要炫耀你一番,到时候,你便真正与姜家两位表兄齐名了。”
罗婉温声软语说着好话,双手又拽了拽他的衣袖,央着他为自己解开。
宗越索性闭上眼睛假寐。
马上就要到侯府了,他难道就打算让她这样子见人?
知道男人犟起来是个软硬不吃的,罗婉也不再指望他,正欲坐去角落里自己想办法,被他按住,三下五除二解了她的束缚。
“回去有你受的!”他沉着声,似乎是咬着牙在她耳边低语了句。
···
罗婉接走麴令徽的事当晚便传到了韩夫人耳朵里,是姜成穆央求母亲快点去把大嫂接回来。
“大哥不知道有什么急事,匆匆忙忙走了,现在也没回来,嫂嫂气坏了,母亲,你快去劝劝嫂嫂,把嫂嫂接回来吧。”
韩夫人手里捻着佛珠,本是静坐参经的,听小儿子火急火燎,微微叹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个幺儿,还是叫她给宠坏了,比他两位兄长,才学倒还罢,稳重的性子可是差远了。
顿了顿,还是好声对他说:“你嫂嫂正在气头上,且让她消消气再说,明日,叫你二哥亲自把她的贴身丫鬟送过去,她在外住着,身旁总得有伺候的人。”
“母亲,你不去把嫂嫂请回来么?”姜成穆不解母亲的做法,嫂嫂已经走了,再把她的丫鬟送过去,这不是明摆着撵人么?
“有些事你不懂,就不要多问了。”
韩夫人唤一个得力的嬷嬷过来,要她明日一早去给麴家透个信儿。
“你就当不知麴氏去了哪儿,问问她可是回了娘家,再把她和离的话说与麴家知,其他的不必多言。”
麴令徽当众哭闹,口不择言连和离的话都说了出来,韩夫人对她自是极为不满,她既闹到离家出走,那就让她再多闹几日,让麴家兄嫂去处理。
她不是不可以出面,但现在麴令徽在气头上,她亲自去请,说不定也要被驳了面子,等她闹够了,气散的差不多了,她再去请,会容易许多。
且这次的事情,也该让麴氏长个教训,她的夫君是当朝相公,她该懂事些,想利用哭闹和离来留住人,实在有失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