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的不就是严重吗,不严重怜影才看不上呢。
“是什么?”怜影接着追问,态度摆明了不是自己要去惹怒皇上。
齐悟浩大概也猜到了几分,不由得更加对怜影的心思佩服一分,在她邀功的时候有与她同样地位的人出丑,那她自然会被衬的更加崇高起来,也就更容易达到目的。
“四皇子齐悟思的亡母周氏淑妃,生前最会跳一种名叫凉州的软舞,父皇当时还命数百个宫女学习模仿,不过后来周淑妃得罪了父皇,冷宫中被赐死后,宫里就再也不让跳凉州了,淑妃的位置也一直空着。”那种舞齐悟浩小时候见过一次,确实体态优美过目不忘,只不过东西的好坏,在皇宫里都是由皇帝来决定的。
那是权力的至高点,莫敢不从。
怜影也知道这一点,毕竟上一世齐悟思当了皇帝之后,连自己的皇后都是可以说处死就处死的,完全不顾事情真相。
凉州舞?怜影记住了。
“不过我很好奇,你准备了什么才艺来配合承安安排的刺杀?”齐悟浩忽的想到这一点,同样也勾起了楚承安的好奇心。
怜影笑得摄人心魄,眼神昭然而清冽,“我准备以剑为舞。”
果然妙计。
从朝夕报馆回府,怜影也确定了这些日子所要做的准备,没想到王燕母女还是不肯消停,竟然打起李月茹的主意来了,这不是明摆着挑事吗。
本以为解决李月茹的事也就罢了,可没想到纳兰明珠就这样撞在了枪口上,怜影早说过,这辈子她再也不会做一个卑微如同蝼蚁的好人,纳兰明珠母女俩被罚,宫宴是她翻身的好机会,自然会拼尽全力博得众人眼球,而怜影只需要动动脑子,就能让她从天堂摔落谷底。
这都是她们自找的。
至于陈蓉,怜影也是不会再相信了,倒是纳兰赫那个少爷性格和陈蓉却全然不同,也没那么多花花肠子,是个可以作为朋友交的人。
不过纳兰克,怜影不能放心让他被陈蓉支配,虽说脱了王燕的控制,可是怜影还得留一手,保证纳兰克万无一失。
前脚刚进了品竹轩,就听红烛绿意关切的声音,“小姐,没事吧?”
“没事,”怜影摆了摆手,快步进了屋里,倒了杯水喝,跟着看见绿意恢复了往日的神色,笑道,“绿意的伤可是全好了?”
“嗯,小姐不必担心,已经都好了。”绿意点头,细心的给怜影递了手帕。
“对了小姐,三小姐来了一趟,不过看你不在,又回去了。”红烛出声提醒。
纳兰芜霜?倒是有几天没有她的消息了,纳兰芜雪惨死的场景似乎依旧历历在目,怜影心中的愧疚也久久无法消失,同样作为姐姐,她很能体会纳兰芜霜的痛楚,怜影有些坐不住了,起身道,“我去看看她。”
“哎,小姐……”话还没说完,怜影就已经夺门而出。
纳兰芜雪已经葬下了,陈蓉主持安排的葬礼,不大不小不奢侈不张扬不低调不收敛,既符合纳兰家的声名又符合纳兰芜雪庶女的身份。
可是的确只是一场葬礼而已,葬礼过后,所有人都会从悲痛中走出来,时间会把这件事淹没在长河中,唯一过不去的就只有纳兰芜雪的亲姐姐和生身之母了。
这件事带给怜影的冲击不小,纳兰芜雪的死,她同样有责任,怜影不是个害怕双手沾上血腥的人,她只是从来没有过,也从来没想到她会害了纳兰芜雪。
就像一朵盛极而败的金茶花,苦心孤诣的过了这么多年,在生命最美的年龄绽放,外形耀眼夺目美丽非常,凋谢的却是意想不到的快。
“你来了。”
纳兰芜霜死气沉沉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院子里不知何时已经撤掉了纳兰芜雪爱的花红柳绿,换上了千篇一律的普通吊兰,绿的让人有些心慌。
而纳兰芜霜就站在高高摆放着吊兰的台子前,盯着其中一个盆子发呆,那瓦盆与其余颜色不同,内里也有一株不一样的植物,却还是一样的绿色,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听到脚步声,纳兰芜霜眼珠子都没动一下,似乎就像心领神会一般知道是怜影来了。
看着她身上的素衣和满院子伺候的丫鬟仆人都不敢粗手粗脚大了声响,怜影可以肯定,悲伤还没有离开这个院子。
“不让我进去坐坐?”怜影轻声回话,带着难得的一丁点儿温柔,主屋的门是紧闭的,窗户也只开了透气的缝,门口还有两个丫鬟守着待命,弄得跟重兵把守似的。
纳兰芜霜的身体上依旧没有过多的反应,语气也如之前无异,“姨娘悲伤过度,才哄睡着了,你若要去打扰,我也没什么可介意的。”
怪不得这外面吹着冷风,还在屋外站着。看来这个五姨娘痛失爱女的确是如同心上扎了一刀,怜影敛了眸子,脑海里一闪而过的白芷婷的身影,大概天下父母心,是最不能接受儿女流离失所何况阴阳相隔吧。
“听红烛说你今日去找我了?”怜影上前几步,拉近了二人的距离,自然而然的放低了说话的声音,走近看时才发现纳兰芜霜看着的那一盆绿色中顶端有星星点点的混紫色,虽然还是不知道她在看什么,不过这植物却耐看了许多。
纳兰芜霜似乎也并不怎么在意怜影拉近与她的距离,依旧保持泰山崩于前而不动的冷静,冷静的有些过分,“嗯,不过你不在,所以我就回来了,我不能离开姨娘太长时间,她会失控。”
是啊,毕竟她现在就剩下纳兰芜霜了。
“你在看的,这是什么?”怜影一时无话,也只能努力的寻找话题,眼前的淡紫色变得逐渐好看起来,她无趣的努嘴问道。
纳兰芜霜本来是想抬手触碰到那紫色,可手抬到一半,又放弃似的垂下,“这是一种花,叫萱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