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把七皇子给朕送回去!”齐皇不是个冷血无情的人,韩贤妃母子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让他也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件事。
宫人很快应声将极不情愿的齐悟浩带了出去,再怎么说七皇子也是他亲骨肉,没感情是不可能的,何况七皇子说的也没错,贤妃确实从来没有让他为难过。
齐皇想了想,他确实想除掉楚承安不假,想吞并楚国也不假,可他对处置韩贤妃也是有所迟疑的,至少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吧,“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是朕冤枉了你,那你倒是说说是谁在陷害你?”
成了。这是韩贤妃心里的第一个想法,只要皇帝开始犹豫了,她就成功了,她抹掉眼泪,“臣妾不敢妄言得罪高位,只要皇上一想进言之人,心中还不是如镜子一般自然明了。”
以她推测进言之人十有八九是刘贵妃的人了,齐皇眼神令人捉摸不透,“你是说贵妃害你?”见韩贤妃点头,齐皇眼睛瞪得老大,他一把拽起韩贤妃的手腕,“一派胡言!”
呵,韩贤妃心中冷笑?也就只有刘贵妃是好人咯?她眨了眨眼,刚擦掉的眼泪又流了出来,“皇上竟对臣妾如此不信任?!为何不让臣妾与贵妃娘娘对质?!”
“好!对质过后,定不轻饶!”若是要在刘贵妃与韩贤妃中保一个,齐皇自是愿意留下刘贵妃,在他看来,韩贤妃的要求对质不过是临死之前想把刘贵妃拖下水罢了,所以齐皇未想太多,“走!”
韩贤妃能感觉到他拽着自己的手又用了几分力,心中更是冷笑不止,随着他就出了寝宫往刘贵妃处去了。
怎么回事?怜影反复摆弄哨子,她吹了好几遍,也不见碧鸟踪影,难道出了什么事?
“你们最后一次见到楚承安是什么时候?”
“回小姐,昨天还见过他呢!”绿意答道,见窗外天气不错,遂开了些窗,透透屋子里的气。
红烛继续帮怜影磨墨,心中知晓怜影是要与楚承安联系,想了想道,“不过他昨夜来时穿着夜行衣,而且来去匆匆十分着急。”
“是啊是啊,不像前两天,来时还对着小姐轻言轻语好多话,奴婢们都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绿意应和道。
对着昏睡的自己说了好多话?怜影实在不敢想象那个人前一向淡漠的公子哥一直不停说话是个什么样子,却不禁红了脸,只得轻咳几声掩藏尴尬,“红烛,收拾一番,我要去忘仙居。”
“小姐……”红烛闻言,语气里的担心溢于言表,“你才刚好没多久,要不休息一日,明天再去吧。”
“对啊,世子殿下说小姐的毒特别难解,连续好几天都忙着给小姐凑解药的原药材,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憔悴好多,一脸疲倦的样子,小姐不如明日再去,也让世子休整休整。”听了红烛的话,绿意也觉有理,这才服了解药没多久,虽说是药到病除,可为了避免留下什么病根子之类的,还是得多休息休息,而且昏迷过去的时间,怜影也是滴水未进,身子肯定虚耗太多,不宜立即行动。
连续几天都不休息只为了给她治病吗?他们两个原本只是普通盟友关系,她就算死了对他影响应该也不大吧,可他这样拼命是?怜影心里升起一股对他莫名的感觉,那感觉她说不清,但并不排斥,反而感觉有点奇妙。
一番考虑下来,怜影终是点了点头,也罢,他一个世子能出什么事啊,反倒是她,这几日该抓紧时间处理一下府里的事了,尤其是身边的人的事,十五年前给自己的母亲下毒,十五年后又用同样的毒来谋害自己,这笔账自然应该好好算算。
“我昏睡的时间里,可有谁来过?”
“回小姐,二夫人来探望过两次,三小姐来过一次,奴婢们按照小姐所言,说小姐风寒,找借口打发了三小姐。”
纳兰芜霜来过一次?不过好在她做了交代,现在应该整个国公府都知道了她的风寒感冒,也好在楚承安出手救她,否则她自己都没把握能不能躲过这一劫。
不行,她必须得加快进度了,看这样子她病了之后三夫人就没来过,可见那三夫人定然是瞧着她有利可图,不过这些都还要靠楚承安的消息来源才能肯定,二夫人是个可靠的,至于纳兰芜霜来看她,她倒是有点没想到,也想不透是试探还是关心。
看来还是要从春安处着手,怜影眼神暗了下来,吩咐道,“绿意,去把春安带过来,记住以礼相待。”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
纳兰怜影决心碰碰运气,所以才让绿意以礼相待,自己再以言语相激,反差之下她或许会说漏嘴也未可知,只是机会只有一次,红烛上前轻轻握住怜影的手,竟传递来一种无言的信任。
不多时,春安就在绿意的陪同下走了进来,“奴婢见过小姐。”
怜影只瞥她一眼,一面悠闲的吃着东西,一面对红烛道,“红烛,关了门窗。”那语气十分阴冷,活像来自地狱的修罗。
春安整个身子剧烈的一颤,难道自己行迹败露了?不可能啊,她飞快的在脑中回想了一遍这些日子里发生的事,却没找到自己出问题的地方,她偷偷看了怜影一眼,可是从怜影平静无波的脸上她也看不出任何的东西。
红烛应声关了门窗,春安的肩膀颤的有些厉害,她也只能不断安慰自己别紧张。
“不过是关个门窗而已,春安你在害怕?”怜影当然不是瞎子,她完全看得出来春安的心虚,所以也没有叫她起身的意思。
“没……奴婢没有。”眼前的主子气场莫名强大迫人,未免出错,春安尽力减少自己的语句回话。
怜影冷笑一声,把手上拿点心时留下的渣子拍掉起身,直走到春安跟前,缓缓蹲下,“还是本小姐的风寒好了,你很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