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五姨娘这么一说,老祖宗叹气一声:“唉,罢了罢了,我这老太婆老了,管不了什么事了,一切就随缘分吧!映兰,阿静,带着克儿我们走吧。”
“是,母亲。”二夫人低眉顺眼的点头,大房一事她不会插手,但见老祖宗这样子,恐这鲁国公府的事也不会再掺合了。
等老祖宗远去,大堂的人也陆陆续续离开,陈蓉本还想问纳兰肃知不知道老祖宗要将纳兰克提为嫡子一事,但见他脸色发黑就忍住离开,即使她现在凑上去也只是挨骂的份儿。
“母亲,你是不是认识四皇子?”刚踏进枫红堂,纳兰赫纠结半天还是把心里的疑问说出来。
本来抱着纳兰珉珉,一肚子气的陈蓉听自家儿子的问话,脚下的步伐一顿,立即点头开口:“认识,但不熟。”
要是说不认识,可前次齐悟思掠怜影一事纳兰赫可是很清楚,不如大方承认,也说道不熟悉。
纳兰赫不相信,皱着俊眉接着说:“母亲,那日你与四皇子在屋里密谋一事已被我与雅安郡主齐思涵等人听见……”
陈蓉停下,回头看着纳兰赫点头:“是的,我与四皇子的确是有约定,可这又怎么样,难道你还要我去求他,让他放了纳兰怜影不成?”
“可是怜影妹妹她是冤枉的,她什么都不知道。”纳兰赫低吼,他是有这种想法,也知道这个办法没有多大的可行性,但他还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陈蓉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纳兰赫:“赫儿,你能不能别傻了,清醒一点!纳兰怜影有什么好的!她不值得我们去得罪四皇子,你看看,大房的纳兰芜霜马上就要成为四皇子妃,母亲手里的这掌家权还没有揣热火就摇摇欲坠!”
纳兰赫不可思议的后退两步,看着熟悉的母亲,有一刹那让他感觉十分陌生。抿了抿唇,纳兰赫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慢慢的说:
“母亲,难倒权势就那么重要吗?一家人相亲相爱的不好吗?一定要为这些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东西自相残杀吗?”
“纳兰赫!”陈蓉还欲说什么,就被门前的声音打断。
看着气喘吁吁跑进来的女子,后面跟着局促不安的红烛和绿意,纳兰赫怔住,木呐的开口:“雅安郡主?”
“纳兰赫,现在怜影怎么样啊!我们必须得救她,她是被陷害的!”齐思涵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陈蓉,火急火燎的跑过去拉着纳兰赫的手担心的问他,声音里带着哭腔。
红烛和绿意也跪下,擦去脸上的泪,绿意抽抽搭搭的说:“二少爷,求求你救救小姐,小姐她是无辜的,不可能去毒害安好郡主。”
“二小姐的事皇上已有定夺,容不得你们两个婢女在这里置喙!”从齐思涵开口与纳兰赫说话时,陈蓉就想说什么,奈何对方是个郡主,她得罪不起。可这也就算了,红烛和绿意还来撺掇纳兰赫,陈蓉还怎么忍下去。
松开纳兰赫的手,齐思涵才发现陈蓉,再听她刚才说的话,虽然是警告这两个忠心为主的丫鬟,可也含沙射影的再说她,嗤笑一声说:“好久不见二夫人,有了这鲁国公府的掌家权后倒是有点发福。”
“要思涵姐姐抱抱,要思涵姐姐抱抱。”纳兰珉珉从一开始就看见齐思涵,奔想喊她,但见她好像和哥哥有事说就停下来,现在看她注意到自己,伸手就要抱抱。
“绣儿,把小小姐带下去歇歇。”陈蓉怀里的纳兰珉珉递给身后的丫鬟。
纳兰珉珉挣扎着不愿意离开,在绣儿的怀里扑腾着:“珉珉不要走,珉珉要与思涵姐姐荡秋千……”
哭喊声渐行渐远,陈蓉微蹙着眉头朝纳兰赫说:“赫儿,雅安郡主是贵人,怎么能让她站在外头说话,还不快请她来花厅一叙?”
陈蓉转身离开,纳兰赫敛去心里的异常,对齐思涵抱拳说:“请郡主移步花厅。”
花厅里,丫鬟端上了糕点和茶水,但齐思涵都无心去品尝,坐立不安悲痛的对纳兰赫说:“二公子,如今楚世子重伤不治已经……薨了,怜影也被陷害入狱三日后处斩,咱们得赶紧想想办法救救她呀!”
“郡主说的可是真的?楚世子他已经……”纳兰赫不可置信的站起来。
咬紧下唇,鼻子一阵酸涩,齐思涵点头:“我父王今日下朝后回家,说楚国使者的老丞相身着丧服、别桑麻,在金銮殿里闹了一通要说法,明日就携楚世子的灵柩回国。你说,如果怜影知道了会如何,呜呜呜。”
陈蓉眼神闪了闪,再看纳兰赫青筋暴起,便带着不悦的口气说:“郡主也勿需伤心,楚世子英年早逝只能说是他的命,既然怜影三日后也要被处斩,让她们九泉之下团聚做一对鬼夫妻也不是不好。”
“砰!”听陈蓉话里话外都带着幸灾乐祸的语气,本就心情不好的齐思涵拍桌而起,皇家的气势尽显无疑:
“三夫人此言差矣,虽然楚世子是别国的质子,可也为齐楚二国的和平做出伟大贡献,才会让三夫人坐在这里说风凉话。至于怜影,三夫人还真当是狠心,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你的亲侄女,你不想办法救她便是,为何还要在这里落井下石!”
陈蓉被齐思涵身上的气势有所震住,对她的发怒还是有所心悸。但会心一想,这齐思涵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郡主罢了,而她后面可是有齐悟思做后盾,思及此,陈蓉冷笑着:
“郡主此言差矣,楚世子的英年早逝我也很悲痛震惊,可逝者已逝,斯人已矣,就算我再怎么伤心欲绝那又有什么用?”
“再说了,雅安郡主还真是看得起我,怜影虽然是我的亲侄女,可那也始终不是亲生女儿呀,连她的亲爹对她的生死都不闻不问,我一个小小的婶子又有什么办法?雅安郡主说她是被冤枉的就是被冤枉是吗?养心殿里众目睽睽之下,可是证据确凿、不容置喙!”
“母亲!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别忘了我们二房能有今天靠的是谁,如果不是怜影,只怕父亲他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