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的时光消磨,已经让韩贤妃对齐皇仅存的最后一点情意也消磨殆尽了。
她原以为,她不争,就能得到齐皇的眷顾,她原以为,她有了七皇子齐悟浩,即使不争,齐皇也应该多考虑她。
可结果呢,一个流放一个禁足,即使是七皇子,齐皇想来也是更喜欢二皇子的吧。韩贤妃还真是输得一塌糊涂还输得死心塌地。
“臣妾参见皇上,皇后娘娘。”多余的行礼的话韩贤妃也已经尽量简洁,不想多与齐皇多说一个字。
齐皇皱了皱眉,对韩贤妃的不懂事似乎有些吃惊。
毕竟一个隐忍惯了的人突然任性,不仅会吃惊,还会反感吧。
“臣妾前几日从天竺小国寻了一种花,特意献给皇上和皇后娘娘。”韩贤妃拍了拍手,就有宫人抬了两盆植物上来。
那花一株向上生出并蒂花,并蒂花再开并蒂花,一株就能形成一簇,红花黄蕊千姿百态,花瓣亦是层层叠叠,如同千瓣莲一般,的确是赏心悦目。
“这花确是奇花,不知花名为何?”齐皇大约是觉得心里也对韩贤妃有些过意不去,开口好意询问。
韩贤妃却避开了齐皇的目光,福身行礼,说到花名的时候一字一顿,“此花名叫——天竺牡丹。”
宴会顿时一阵轻声细语的骚动。
原来并不是要送给皇帝什么东西,是用来讨好皇后的啊,大庭广众之下这样皇上不会有些丢脸吗……一时间议论纷纷。
“咳咳……”齐皇自觉尴尬,咳嗽止住了宴中的议论,做了个顺水人情,“既然如此,那便赐给皇后收藏了。”
杜氏嘴角的笑意深了些,与韩贤妃对视一眼,“这天竺牡丹本宫很是喜欢。”
话音刚落杜氏身后就有人出列把花搬了走,韩贤妃再度行礼,跟着又是例行的敬酒,“臣妾敬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长乐无极。”
“好好好,贤妃妹妹有心了,赏。”
敬完酒,韩贤妃便坐在了皇后边上的桌子处。
怜影一时打量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实际上也小有心机的贤妃,不知该用什么眼光看她,不过她是齐悟浩的生母,齐悟浩的性格不错,她应该也不会太差。
要说憋屈,还得说纳兰明珠,这一次来的四个人,除了她剩下的都跟她不是一头,夹在陈蓉和怜影中间,什么都干不了。
至于接下来应该出场的柳德妃本与韩贤妃一样,几乎不参与任何谋划争斗,一切都以自己的三皇子为先,所以她在宫宴之上也并不出彩,不过是献了一幅墨宝,既讨了皇帝的欣赏,又不遮刘贵妃的风头,敬酒毕,她转身坐在了刘贵妃边的桌上。
这个柳德妃从出场到落座,存在感都在被她尽量的减低,而一般这样的人,不是真正的与世无争,就是心里有事不想被人发现。
“小姐,那德妃娘娘连妆都不画,你看她眼角的皱纹都跑出来了!”春晖压低了声音在纳兰明珠耳后低语。
在与前两位妃嫔的各方面相比,柳德妃确实太过低调,更别说那个坐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简直是天差地别,纳兰明珠不免冷笑,一个后宫中的女子,若是连打扮自己的心思都没了,那还有什么能力为自己争得一切?纳兰明珠是永远不会成为这样的人,所有的最好的一切,她都要得到。
说时迟那时快,柳德妃落座后没多久,一阵风就似乎是从纳兰明珠头上掠过,紧接着一根长棍飞之而出,跟着一名男子纵身跃到圈子中央,稳当的接住了来势汹汹的棍子,接着转身,棍子也划过好看的弧度定在他的背后。
他穿着锦缎所制的练功衣,行礼前还不忘对纳兰明珠明朗一笑,才上前两步,“儿臣叩见父皇万岁,母后千岁。”
虽说他的棍法功底的确不错,不过齐皇的脸色并不好看,冷声道,“奕儿,你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就不要搬到宫宴上了。”
此话一出,不仅柳德妃脸色变得有些煞白,就连宫宴上其他的所有人都凝神屏气不敢再出声,天子的心情决定了一切。
“父皇,儿臣……”他有些支吾,看了纳兰明珠一眼,可纳兰明珠却飞快的避开了他的目光,他不得已又只能看向自己的母妃。
这两母子还真是可笑。
怜影心里大概能猜到一两分,这个齐悟奕恐怕是急于在纳兰明珠面前表现才这么着急,他的才艺也不是上不了台面,而是不知礼数,柳德妃给了他地位,却没给他脑子,一旦受人两句挑拨就冲动做事,谁不知道他是三皇子,现在上台哪还轮得到他,他前面可还有个红人二皇子。
要按次序来这个基本的礼数齐悟奕定然是知道的,不过不知道挑拨他的是二皇子还是四皇子了。
“不懂长幼尊卑,你还有话说?”齐皇的语气里有些恨铁不成钢,他生母位至妃位,背后柳家势力并不小,他却永远都不懂他身为一个皇子到底应该做什么,屡次出丑犯错,上次竟直言要娶纳兰芜雪,简直丢了皇家的颜面,这让齐皇如何不生气,齐皇转了转手中酒杯,更有些生气,“看来是朕有些惯着你了!”
“并非儿臣……是二……”
眼看着齐悟奕着急忙慌就要说出二皇子的唆使,杜氏同样皱了眉,心中不免反感这个三皇子,出声打断了齐悟奕,也打断了要求情的柳德妃,“皇上,奕儿年纪还轻,也是一番好意急于表现,臣妾请皇上就别追究此事了。”
皇后求情了?原本杜氏只是不想坏了自己所准备的宫宴,找了个台阶让齐皇下来,可是简单的求情在多疑的刘贵妃耳中却变成了其他的意思,她禁足时间中,皇后难不成和柳德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