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晴天的话,从贝克街街头往西南方看,越过沿途尖塔顶部的三角旗,可以直接望到远方的港口和海湾,但此时世界属于暴风雨,远处的景色就像是灰色的雾霭般模糊不清。
也正如此时的局势,谁也不知道雨幕的雾霭中隐藏着什么。
雨水打在头顶的帽子上发出急促地哒哒声,凯特琳摘下因为吸了水显得有些沉重的毛呢鸭舌帽,有些忧虑地往贝克街219号走去。
稍稍令人宽慰的是哪怕如此的暴风雨也没有让皮尔特沃夫彻底缄默,哗啦啦的雨幕中隐约有钟塔的声音传来,喧嚣的人声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恍惚中被雨幕隔绝却又近在咫尺。
工厂区的浓烟看不到了,学院区传来机械律动的嗡鸣,这暴风雨也压制不住的声音像是皮尔特沃夫心脏的跳动声,朝世界展现这座城市的活力。
大概那些学者们又在做实验吧。凯特琳这样想着,小跑的步伐逐渐慢下来,脑海中不知为何,又浮现出那个喜欢穿双排扣正装,头戴礼帽,拄着手杖的高大身影。
他去了哪里呢。。。。。。是否已经脱离危险,或者正与自己抬头仰望同一片天空?
凯特琳在距离219号的一个路段停了下来,隐约间视线穿过雨幕,似乎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站在219号前的街道上,隔着栅栏门,紧挨着邮箱。
她心头一跳,想到某种可能,琉璃般的湛蓝眼眸微微睁大一些,连呼吸都给屏住了。
会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个人吗?
凯特琳下意识撩了撩因为淋雨而显得有些散乱的蓝色长发,疾走几步过去,顿了顿,有些失望地抿了抿丹唇,紧接着立刻警惕起来。
她一眼就认出了这人不是李维司,也不是自己认识的任何一位朋友之一,那会是谁?
想到最近自己在追查那些战争石匠的事情,凯特琳微微眯起眼睛,取出腰带上的手枪,非常迅捷地冲到那人身后:“不许动!”
那人感受到脑袋后面顶着的枪管,立刻举起双手:“我不是小偷。”
“没谁会说自己是小偷,包括小偷自己。”
凯特琳冷哼一声,目光上下仔细打量起这个人,他身材要比李维司矮一些,大约一米七八的样子,但身材异常强壮,穿着最近流行且时髦的帆布风衣,戴着矮礼帽。
的确是是不认识的人,从未见过,看上去似乎是来自上流社会的体面人。凯特琳心中得出一些结论,盘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家门口?刚才鬼鬼祟祟的在做什么?”
“你家门口?”那人想转头,凯特琳的手指立刻放到扳机上:“我劝你别那么做。”
他只好耸了耸肩:“如你所愿。”紧接着解释道:“我来这里是受人所托寄送一封信件的。”
“信件?”凯特琳微微皱眉,“寄给谁的?”
他拿出两封被防水油布很好地保护起来的信封向后递过去:“寄给凯特琳·吉拉曼恩女士和爆爆小姐,从恕瑞玛的维考拉寄来的,说是一位叫李维司的先生委托——”
凯特琳听到是李维司寄给自己和金克丝的信,心中有了一瞬间的恍惚。
那人似乎背后长了眼睛,非常敏锐地抓住了一个刻的空挡,一个矮身,手非常精准地击打向凯特琳握枪的手腕节点。
凯特琳反应也非常快,在这人有动作的零点五秒内立刻后退一步躲过他的拍击,但就在准星将要瞄准的时候,那人突然像是融化一般,化作一滩猩红的液体,在雨水击打的街道上快速游动,转瞬就消失在视野中。
法师。她深吸了一口气,收起枪械,左右观察了一下,心中的警惕已经提到了最高,掏出钥匙进了门厅。
门框上贴着金克丝留下的便利贴,上面用荧光笔写着“我去菲罗斯家族了,晚上不回来。”画着一个涂鸦似的金克丝脸。
凯特琳随意扫了一眼,没去管。
李维司失踪后,尽管自称飞升者的卡里坎表示其并没有死亡,但到底是没了消息,无论是自己还是金克丝亦或是阿比盖尔对此都有些悲观。
别看一提到李维司可能已经出事时金克丝会立马掏枪表示这不可能,但枪可杀不死心中的疑虑,只是心底还存有一丝希望,不至于彻底绝望罢了。
时间一久,那位菲罗斯家族的大小姐阿比盖尔便找了过来,那天晚上正好凯特琳周末准备在贝克街休息一天,她住的是李维司以前的那间卧室,陈列和许多东西都没有动过,这样会让她感觉到李维司一直都在。
抱着这样用以慰藉的心情,凯特琳刚躺上床闭上眼睛,下一刻就感觉到身边多了
一个人,本以为是金克丝,下意识看过去一眼,一位穿着黑色宫廷长裙的小小少女正背对着自己躺在床上。
这少女像猫一样,进来房间全无声息,而且她怎么进来大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