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瑞玛北边的大陆叫瓦罗兰大陆,德玛西亚王国就在瓦罗兰最西边。那个国家有典雅的艺术、美丽的风景和一群道德高尚的人们,是个美丽的国家,但在几个月前,她还只对普通人展现她的温和。”
“很好奇为什么对吧?因为那是一个禁魔的国度,法师在那个国家是被怪物一样对待,所有人都恐惧法师,就像这里的人害怕你一样。”
“我理解这种感受。”
“因为我看到过德玛西亚的一些人朝我投来的视线,像是看一头怪物,恐惧、惊疑而且充满敌意,恨不得立刻把我吊死,当然,也有很多人对法师的遭遇感到同情和愤慨。”
“你说我在德玛西亚到底经历了什么?嗯,之前是在德玛西亚一个小镇当了几年酒吧老板,额,酒保吧,算是被坑了。。。。。。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我驱逐了一个恶魔,但因为使用了魔法被关进监狱,然后。。。。。。”
“最后我逃出来了,德玛西亚也发生了一些改变,到现在大概已经不会像以前那样迫害法师们了吧。”
李维司将自己的经历简单说了一遍,他也是颇为感叹,也就是一年的功夫,自己居然经历了这么多。
卡莎坐在李维司对面,双手抱着腿,下巴放在膝盖上安静地听着,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其他人这样平静地坐在自己身边说话了,别说是讲述自己经历,就是说一些废话她也愿意听的。
在听到他被人们排斥的经历与自己有些相似时,心中升起一股同病相怜的感觉,有些兴奋地想着自己或许真的可以获得一个同伴。
她抬起头想要说些什么,但转头一想,法师和被虚空感染到底还是不一样的,便又耷拉下脑袋,小声反驳:“不一样的。”
“怎么不一样?”
“法师终归还是人类,我,我大概已经不算是人类了。”卡莎呢喃着,眼睫颤抖着眨动,精致的小脸上露出令人心碎的笑容:“他们说的对,我是怪物。”
“外表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李维司微微摇头:“有些东西长着人的模样,但却比最恶毒的魔鬼还要丑恶。你却不同,我知道你这身虚空肤甲下的是跟我一样的人类,这就够了。”
卡莎听他说着,微微有些怔然,澄澈的眼眸倒映着跳动的篝火和他微笑的脸,如黑夜般纯粹的眼眸给人
以极大地包容,仿佛只是与他对视就能获得足够的慰藉。
她没有说话,只是抿了抿丹唇,将小脸半埋进臂弯里,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眼前的景象逐渐失了焦距,变成一团团模糊的样子,心中胡思乱想着一些事情,臂弯中的嘴角也缓缓流溢出一丝平和的笑容。
她从很久以前就期待这一刻了,期待有一个人能够接受自己,能够跟自己说说话,哪怕是发牢骚也好,自己一定会很开心。
但真正等到这一刻真的实现的时候,卡莎心中却没有那些激烈的情绪,只有着一些淡淡的欣喜和如同冬日壁炉般的温暖,是一种非常安心的感觉。
她沉默一会儿,独处惯了,对于情绪的掌控也就越发熟练,卡莎很快收拾好心情,沉吟一会儿。
“我也说说我的经历吧。”她这样说着,开始轻声讲述着自己的故事。
“我的家乡在恕瑞玛的南部沙漠。。。。。。那天我父亲离开家出去行商了,村里来了一些虚空的爪牙,他们要求我们献上几百只羊用来祭祀虚空。。。。。。当时的我尚且年幼,以为他们就是群招摇撞骗的骗子,便偷偷去把那些羊放了,接下来的事简直就是噩梦。。。。。。那些虚空的爪牙唤醒了虚空,整个村落全都被吞噬,所有人的死了,妈妈,艾丝提,莎弥尔斯,村长爷爷。。。。。。只剩下我自己在虚空与现实的夹缝中生存,直到现在。”
“如果当初我没有去偷偷放掉那些羊,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
她从没对其他人分享过自己的经历,这时候说出来,只觉得有一个人与自己分担这样沉重的过去,松了口气般,不过也难免在回忆这段过去时陷入无比的自责。
李维司没想到还有这隐情,见她似乎对于过去发生的事情有些难以释怀,想了想,说道。
“虚空的目标是整个世界,不断祭祀它们只会让它们的力量越来越强,那些邪教徒总有一天要把所有人当做祭品献给虚空,迟早的事罢了。”
虽然是这样说,但小时候的卡莎确实是熊孩子没跑,某种意义上讲,尽管她也是受害者,但客观来讲,也的的确确是坑了自己村的人们。。。。。。
“昨日已成历史,明天则是谜团,而今天是天赐的礼物,要像珍惜礼物一样珍惜今天啊,少女。”
李维司笑了笑,伸手摸向身边的柴火,发现没有了,一伸手,又是一堆干枯枝桠飞了过来。
卡莎坐在对面发呆,琉璃般的淡紫色眼眸有些好奇地看着李维司挥一挥手就召来枯枝的举动。
李维司偶尔看过去一眼,目光透过斗篷的缝隙,能看到橙色的火光在那层虚空肤甲上流转,心中莫名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
这是层皮肤,那岂不是说卡莎此时是在裸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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