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大人!——你们全部退出外面去,把刀子都收起来!”
就如刚才冲进来一般,士兵们鱼贯退出了会议室,临走前还不忘恶狠狠地盯了瓦格拉尔几眼,示威性地舞动手上的马刀。瓦格拉尔吓得软瘫在座位前被吓得屎尿齐出,一股难闻的恶臭令众人掩鼻。
但同样惊魂未定的同伴们也没心情嘲笑他了,高官们这才见识了军队的恐怖,那些大兵们一旦恼起来,哪怕总统领或者元老之尊也照旧让你血溅五步。能压得住他们的,惟有象紫川秀这样出身行伍的将领。
大家都心里打鼓:这怎么调查法?如果没有紫川秀的保护,一行人根本走不出这栋军部大楼,紫川秀一翻脸,大家就得人头落地了!
罗明海沉着脸:“紫川秀统领,请跟我们走。”
众人出了会议室。军部的走廊两边站满了全副武装的士兵们,虎视眈眈地盯着来自帝都的高官们,无形的杀气迷漫在空中。从两排武装士兵的夹道中间通过,帝都的高官们汗流浃背。幸好,士兵们只是看着,没有人上来阻拦动手。
走出军部大楼,在黑旗军司令部的大楼前面,聚集了好几千的武装士兵,黑压压一片。他们封锁了军部和市政大楼所在的街区。看到紫川秀的身影从大楼里出现,就象那石头落入平静的池塘,士兵群中起了骚动,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大:
“统领爷出来了!统领爷出来了!”
一辆马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紫川秀面前,一个士官生拉开车门:“大人,请上车。”
洞开的车门黑漆漆一片,看不清车厢里面。呆呆地看着车厢,紫川秀知道,一旦上了这辆马车,自己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罗明海宰割了。他苦笑一下,抬腿上了马车。
“他们要把统领爷带走!”围观的士兵群中爆发一声大喝,上千的黑旗军哗然地乱了。有士兵大喊:“统领爷,不要跟他们走啊!黑旗军会保护你的!”
“统领爷,我们会保护你的!那群官老爷休想欺负你!”
“统领爷,不要离开我们啊!”
士兵们七嘴八舌地叫道,有人试图冲开士官生的包围圈要过来把紫川秀拉下车来,士官生们在拼死地结人墙拦住士兵们。
“退后!退后!”
“滚开,别挡道!”
双方的刀枪都已经出鞘,对峙的火药味越来越浓,随时可能大打出手。场面乱成一团,混乱中,有人用力地抓住紫川秀肩膀把他拉下了车子来,紫川秀回头,那人竟是黑旗军的副统领文河。他一字一句地说:“大人,您是我见过的最好的统领!您没有错,我绝不会让他们就这样把你抓去!黑旗军会保护你的!”
雪后的冷天,这个淳朴的汉子额头上全是汗,眼神中却流露不可动摇的坚定,显示这个沙场猛将已经下定决心定要做到自己所说的,哪怕是起兵反叛!不止是文河,黑压压一片黑旗军官兵都在向自己望来,官兵们的眼神中充满了真切的关心和担忧。
望着那些焦急的眼睛和面孔,紫川秀心头涌上了一阵暖流,喉头仿佛被什么哽咽住了。他扬起手示意有话要说,下面的喧哗声渐渐停息下来。
“黑旗军的士兵们,安静。你们与我都是家族的军人,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我们接到了这个命令,尽管你我都知道这是一个错误的命令,但作为军人的我们是无权判断的。
现在,我将暂时离开你们。在离开之前,我命令你们,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你们都要忠诚于紫川家族,服从总长殿下和宁殿下的命令!
忠于家族,服从命令!这就是我给你们的命令!”
“统领爷!”文河哀号一声,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泪水长流。很多士兵不出声地抽泣起来。紫川秀严厉地看着他们:“够了!实在太难看了,哭得象个娘们似的!我麾下没有这么没出息的兵!给我拿出点军人的样子来!”
“敬礼!”
在场军人挺胸昂首向紫川秀行礼,连那些士官生也不例外。罗明海也慢慢举起了手,缓慢地向紫川秀大人行了个礼,用目光向紫川秀不出声地道谢。
紫川秀向众人庄重地回了一个礼,转身消失在漆黑的车厢里,秦路跟着上了这辆车。车队向旦雅的城门开去。走出很远,还能隐隐听到后面传来的呼声:“统领爷,一路走好!”
秦路由衷地感叹道:“统领您深明大义,若不是您,今天的场面不可收拾了。谢谢你。”
紫川秀淡淡说:“也没什么,不过尽职责本分罢了。身为家族军人,我总得维护家族的
威严。”
“军心即民心。秀川大人您上任短短数月,西南各地便万众归心,下官实在很佩服。”
“秦路大人,这该不会成为我的又一条新罪名,说我故意收买人心,意图不轨吧?”
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出了旦雅城门后,车窗的帘子放了下来,车窗内看不到外部的景色,更不知道车队是往哪个方向走。黑暗中,秦路完全看不到紫川秀说话时的表情,他微微一震:“统领大人,您说笑了。”
“我也希望是说笑啊,但家族统领竟然会为杀倭寇和黑帮而被立案调查和囚禁,那出现更荒谬的罪名也不是不可能的。”
秦路沉默了。好一阵子他才说:“秀川大人,您是明白人,我也不和您说套话了:对你进行立案调查,军方是强烈反对的。斯特林大人本来想亲自参加对你的调查的,但是元老会不同意。他们认为,斯特林大人与你关系过于密切,如果让他来调查你,那就等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