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钟排队带宠物来看病的年轻人挺多的,他们两个人坐在长椅上仅有的空位,有点挤,温杭拘谨的双手交握。
许柏安在回工作消息,温杭眼睑低垂,视线里是他修长匀称的骨节,又稍偏头,闻到他身上一股薄荷茶香。
香味轻且浅,杂糅进潮闷空气里成了清冽皂感,像雨后蕴凉的夏风扑刮而来,萦绕在鼻端,温润好闻。
温杭闻了会,开始犯困,可能是最近接连加班,没睡过几天好觉,但她明明睡眠质量不佳,平时有窸窣声响都睡不着,为什么现在听着身旁浮躁的交谈声,却眼沉得快昏昏欲睡。
她坐在里侧,头靠在旁边防撞玻璃上小憩了会,迷迷糊糊间睡了二十分钟。
护士拿着单子出来,报了排队号。
温杭醒了,打个懒哈,惺忪的眼盈满厚重水汽,在缓慢聚焦。
等待区的人已经散了不少,许柏安独自站在窗边接电话,身姿高挑挺拔,一只手抄在裤袋里,露出深邃清峻的侧脸。
护士笑着催促她一声,温杭微讪,连忙站起来。
护士看着诊断单说:“轻症骨折,明天得做个外固定手术,你是要接回家,还是放在这边?”
温杭接过单子,没犹豫:“放在这里。”
想到她刚抱着猫都在发抖,护士担忧问:“你怕猫,自己能养吗?”
温杭默了默摇头。
许柏安刚挂了电话走过来,一走近对上她希冀微亮的目光,大概猜到她要问什么,他没好气:“你捡的,看我?”
温杭哑声,刚张开的唇重新闭上。
脸变得可真快,刚不还说做好事吗?
她用手顺了顺乱糟糟的发尾:“那我拍两张照片发个朋友圈,看看有没有人愿意收养。”
跟着护士进去,小猫做了简单的清理,躺在猫笼里,琥珀色的眼瞳直盯着温杭,幽亮的。
温杭怵得慌,拍照发了朋友圈,等出来想去收费处缴费,护士指了指许柏安提醒:“那位已经替你缴过费用了。”
出了宠物医院,温杭想了想斟酌开口:“许总,钱我转您吧。”
“不用,”许柏安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做好事用嘴说的?”
温杭卡了下壳,反正他钱多:“那谢谢了,今晚麻烦您了。”
许柏安:“然后?”
温杭只是照流程客气一下,没想到他还有下句,她硬着头皮:“下次我请您吃饭。”
许柏安没搭理她,走过去开车门:“上车。”
温杭跟过去:“不用送的,我就住在这附近。”
许柏安冷冷:“你确定?”
想到他载自己去过荔湾,温杭忙说:“是真的,刚搬来的,就那边的小区。”
“随你,”许柏安上车,想到什么又探头跟她说:“少用尊称,我没那么老。”
怎么扯上年纪,尊称难道不是因为他是领导?
温杭站在原地看那辆911在无声夜色中轰鸣而去,回神看眼时间,已经快十点。
她还没吃晚饭,闲庭信步地拐进巷子里。
晚上的羊城灯火通明,节奏也跟着慢下来,温杭抬头看店面,路灯的澄黄光晕铺到眼前,像氛围感滤镜,给这座老派城区描绘浪漫美誉。